他的态度很奇怪,就算是之前,为了沈丘跟老爷子有矛盾,他也没这样冷漠。
但沈丘自然不可能说什么,更不可能去谴责,与他来说,那到底都是靖哥的家事,也不是他能掺和的,只是心底有些古怪。
靖哥和他爷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可按照沈丘对靖哥的了解,什么样的矛盾,能让对方连爷爷的病情都不想管了。
不过很快沈丘就没那个心思了,他连忙捂住凑过来的嘴。
“哥,我疼!我不想要了。”他低低的请求道。
天知道这几天那些进来的送饭送东西的佣人,眼神有多奇怪,看得沈丘恨不得钻起来才好。
那几乎遍布全身的痕迹,怎么遮都不管用。
“我真的疼,你,你看……”沈丘伸出手臂,指了指一处地方,“这个是三天前的还有印子,这个是四天前的,还有这个……”
他格外点了几个很深的齿印,试图让余白靖感到愧疚,“都很疼。”
以前靖哥最疼他了,听他说不舒服就会温柔的擦药按摩,一点都不会勉强他。
沈丘抬头,眼巴巴的看过去。
余白靖低垂着眼,轻轻握住沈丘的手臂,他细细的看着上面的或轻或重的印子和青紫,好好一块皮肤被折腾成了这样,任谁看都心疼。
余白靖捏着纤细的手臂,他不知道看了多久,无论是目光还是手心炙热的温度都烫的沈丘有点瑟缩。
半响后,他有了动作,大拇指轻轻摩擦按压过留下痕迹的地方,接着便收回了手,转而扯开自己的领口。
沈丘顿时屏住了呼吸。
只见余白靖没有向前几日一样褪下衣服,只是堪堪来开了领子,露出部分肩膀。
坚实的肌肉看得沈丘脸一红,随后连忙错开目光,低声道:“怎么了…….”
余白靖掰着他的脸转了回来,将肩膀凑近了些许,“仔细看。”
他靠近时,似乎带着淡淡的热气,沈丘好半天才压抑了胡乱转动的目光,小心的看了过去。
麦色的肌肤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一个淡淡的齿印。
“这是……”沈丘觉得有点眼熟。
“摸一下。”余白靖道,他的语气平静的没有丝毫暧昧,却让沈丘的心脏不控制的跳了跳。
他试探的伸出指尖,在半空犹豫片刻后,缓缓触摸了上去。
白嫩细腻又略有冰凉的指尖,轻轻点在了漫着热度的有力肩膀上。
沈丘大脑一片空白,说不清的情绪在脑中纷乱着,好半响后,他才猛地回过神,匆忙收回了手。
“发现了什么。”他还什么都没感觉呢,余白靖就给了他课题。
沈丘喉结滚动了一下,只好又摸了一下,这次他注意力很集中,也很快注意到了异样。
这个齿印是平整的,就算有点凸起,跟齿印的感觉也不一样。
沈丘怔了一下,又仔细摸了摸。
这是纹身?
大概是发现沈丘意识到了,余白靖凑到他脸庞,黑洞洞的目光直视着他,轻声道,“这是半年前,小丘离开那天留下的。
后来印记淡了,我就纹了一个。”
沈丘一时静默。
他身体僵直,心情在一瞬的安静后掀起波涛,只觉得心口的热度猛地窜了上来。
余白靖轻叹的在他眼帘上轻吻。
“哥哥爱你。”
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时间,沈丘一直安分的在房间中,从那日过后,他似乎渐渐理解了靖哥的情绪。
那双眼中的炽热,几乎能将他吞噬。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诚意。
余白靖已经放他能在别墅内活动了,但是庄园内还是不行。
沈丘无奈,却也接受。
他现在能清楚的认识到是自己造成的。
之前,对靖哥的感觉或许更多还停留在以前,可最近似乎能慢慢感受到了,那种不同于亲情的‘爱’。
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慢慢继续下去,直到靖哥愿意带他出门,愿意恢复记忆,他们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甚至更加的亲密。
但变故再一次降临。
沈丘被几个进来送饭的佣人迷晕,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医院。
他睁开眼,周围黑漆漆的,全身酸麻无力,还不等他有点动作外面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杀了她的司机是我的人,你不打算告诉你的弟弟吗?”
苍老的声音徐徐响起,有气无力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消散,可其中的内容却是让沈丘陡然清醒。
杀了,她,司机。
顷刻间,沈丘就明白了。
是外婆。
“以后会说。”
冷淡的声音更是熟悉到了心底,沈丘一时间僵住了,呼吸也急促了些许。
他极力压制下来,慢慢凑到了黑暗中唯一的缝隙边。
“也是为难你这孩子了。”余景治似是叹息可这话听在余白靖的耳中,便带着嘲讽了。
余景治当初杀了外婆,本是想连沈丘一同除去的。
可到了后来却发现沈丘运气极好,三番两次逃开不说,便是同样的车祸也活了下来。
不过,也幸好,他慢慢也发现了余白靖因为外婆去世的状态,若是沈丘再出事,余白靖恐怕会承受不住。
余景治需要一个余家血脉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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