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睡得这么死?
圣堂的工作人员赶到肆江描述的街边,果不其然看见一只小小的幼崽躺在地上,于是用软毛巾包住肆江,带回了圣堂。
在查询到肆江的监护人是温稍之后,工作人员们沉默了片刻,温和地对肆江说:“乖,等等啊。”
随后圣堂的办公人员围在一起石头剪刀布,输了的满脸忧愁地走进圣百合的办公室,把圣百合喊出来。
有关温稍的事情,无论大小,都要交给圣百合处理。
这是圣堂内部工作人员都知道的潜/规则。
但是一般遇见温稍的事情,圣百合就会情绪不好,所以没人愿意主动揽下这份差事。
“你怎么找来了?”
阮闻觅走出办公室,看见小四叶草被包裹在毛巾里,朝自家晃晃叶片,她有些惊讶。
“想来问你一点事情。”
肆江跟阮闻觅打完招呼,随后就被对方捧起,带回了她的办公室。
阮闻觅的办公室里有一台可以分析身体数据的机器,在肆江刚破壳的时候为他做过一次体检。
这次正好碰上了机会,阮闻觅就把肆江放进机器的凹槽里,做第二次体检。
看看现在幼崽的身体情况,不知道去了主星一圈有没有好转。
“有什么想问的?”
阮闻觅等待检测结果的这段时间,正好可以问问肆江这大半夜的费尽心思跑来圣堂找她是为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当圣百合?”
肆江直接问出最关键的问题,过于直接的问题戳中了阮闻觅最脆弱的部分,她有些惊慌地眨眨眼。
“明明你也不想当。”
确实,阮闻觅并不想当圣百合。她跟温稍的相同之处在于,他们都活得很自由肆意。
选择成为圣百合,这样一个只为圣堂而活的人物,无疑是在扼杀这份自由。
“嗯,可是很多事不是我不愿意就能不做的。”
阮闻觅垂下眼,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她很多时候醒来,照到镜子的时候,也会陷入迷茫。
镜中的人是谁?
只有脑中关于温稍的鲜活记忆,时刻提醒着她,她拥有过去。
“那年战争爆发,温稍上了战场,万俟池回了万俟家,收养我的老师也奔赴前线,我无家可归。”
“我只能游走在山林之中,靠着打猎生活,等待战争结束,去找温稍。”
阮闻觅闭上双眼,缓缓开口讲述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我整日穿梭在山林之中,对外界的信息了解得并不多,我不知道战争已经恶化到了什么程度,因此我天真的以为敌军离我还很远。”
“直到百合属家族的代表找到我。”
“那个代表告诉我,战争已经全面爆发,很快那颗星球也要被入侵,她让我跟着她离开。”
阮闻觅想到这里,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满是自嘲。
“我没信她,我留了下来。”
“可是没想到她说的是对的,敌军很快就侵占了那颗星球,我引以为傲的逃窜技巧在那群长着翅膀、动作灵活的敌军眼中,十分幼稚。”
“我很快就被敌军抓住了,但是他们并不打算立刻处死我,敌军的领队抓着我的脖子,静静等待着什么。”
“我不明白他的用意,直到三分钟之后,浑身鲜血的温稍带着满脸怒气出现了。”
“我那时才反应过来,他们来到这颗星球,就是为了抓我,引出温稍。”
“可惜我蠢笨,还对自己太自信,好在温稍还是那么强大,他成功救出了我,并且打退了包围的敌军,带着我逃到了一个角落。”
阮闻觅抬眼看向空中,朦胧的眼中闪过几分追忆。
脑中再度重现当时的场景。
“阮闻觅。”
温稍凑到她耳边,语气急切地说道:
“你在这里藏着,等风平浪静了就回西栖学院躲着,万俟池会派人来接你。”
“记住,你只能跟万俟池走,不要跟百合属的人走。”
“她们找上你别有目的。”
匆匆交代完,温稍便快速离开,又投入到了战场当中,阮闻觅当时就躲在一处极为隐蔽的树洞中,听着外边的打斗声,她第一次意识到,战争,原来是这么残酷。
正如温稍所说,在敌军被打退这颗星球后不久,万俟池就带着一行人赶到西栖学院接她。
“百合属的代表找过你吗?”
路上,万俟池突然问道,阮闻觅感到奇怪地点点头。
万俟池怎么知道呢?
看出阮闻觅的困惑,万俟池解释道:
“是我让她们来找你,让她们想带你走,因为我当时走不开,百合属的人与我们家族有交易,于是我就求助了百合属。”
“还好她们十分好说话。”
原来是万俟池找的人,怪不得知道自己在哪里呢,那温稍又为什么说要远离百合属的人?
阮闻觅的头脑没比温稍好用多少,她理不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跟着万俟池到了主星之后,百合属的人经常过来找阮闻觅,每次都是给阮闻觅提供一些生活上的帮助。
阮闻觅一直觉得很奇怪,但是万俟池说百合属的人没什么问题,于是阮闻觅也没有听温稍的刻意不与她们接触。
这场战争,比所有人想的时间都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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