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和我肌肤相亲的想法。”
“那就是不行咯。”岳爹很是忧心,“你怎么打算,要一直跟他在一起吗?”
“他是我的主人,剑不能弃主。”
“哎,好吧,不过这肯定是可以治的。”岳爹安慰道,“身体上是一方面,心态上也是一方面,你得……”
他刚要靠近清横说悄悄话,忽一竹枝扔过来,他一骇,看炎烬正怒目看他,悻悻闭了嘴。
翌日还是种修复工具,那新的工具也长成了,是一个带灵光的小锤子,倒是能配合昨天的钢针继续除锈,他仍给清横封闭了灵识,小心翼翼除锈。
剑身更加整洁,等今日的完成,那钢针和锤子就不见了,也就意味着锈迹已除完整,不需要再修复这一项。
这一次,他能触碰到清横的发,发丝在手中如水拂过。
摸着这发,他却也不由担忧,倘若下一次是能摸到头,其他地方都碰不到,那多少有些恐怖啊。
不过,能碰到一点是一点吧,他饶有兴致,要亲自给清横挽发髻。
清横怀疑:“你自己的都弄不好,还要帮我?”
“自己弄肯定不方便啊,另一个人帮忙就好很多,我的手艺很好的,你信我。”
“那好吧。”清横倒是无所谓,任他把发髻拆下来,一下一下捋着。
炎烬尽量把力度放轻:“疼不疼?”
“不疼。”
“这个插哪儿?”但炎烬多少有点手生,把发髻挽好后,拿着那珠玉簪,一直奇怪一根簪是怎么把发髻固定的,还怎么活动都不会掉,他自己平日里都把发髻挽成结,如果不下山就不戴簪。
“随便吧,能插上就行。”
“可问题是……插不上啊。”他有点心虚,那发簪一戴上就滑落了。
哎,逞什么能,干嘛要自告奋勇给他束发啊?
“要不……我来?”清横说。
“不,你别上手,我非要插上去。”炎烬却在这时候生出了自尊心,细想之前清横变成发簪的时候是怎样挽发。
然而某些短板技能学不会那就是真的学不会,他再怎么回想都没弄好,也只得放弃:“好吧,算了,你自己来吧。”他把发簪递给清横。
上山的路口处,岳肖寒拨开捂在嘴上的手,小声问他爹:“干嘛要按住我啊?”
岳爹以手指嘘声:“咱们等会儿再上去。”
“我上去晚了师祖又要说我。”
“不是……现在不方便啊,你没听到他们在……”
岳肖寒昂起头往山上看了一下:“没怎么啊?”
“反正……反正外人不便看就是了,等会儿等会儿。”
剑仙人束个发外人不方便看吗,岳肖寒琢磨了片刻:“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站起来往山上走去,岳爹没叫住,只好叹着气跟上去:“听这动静,看来是真不行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院中,岳爹瞧着发丝凌乱的清横,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岳肖寒则刚刚就看到炎烬束不好发,挽起袖子走了过来:“剑仙人我帮你束吧。”
他刚一捋清横的发,被炎烬一竹枝打到手:“不要乱碰。”
岳肖寒疑惑收手:“我没乱碰啊,好好好,我不碰了。”他往那日常修炼的竹林走去。
而炎烬也注意到,原来小岳也是能碰到清横的头发的。
他起初先入为主的认为清横只有他循序渐进的能够触碰,却忘记了,这不是他们之间特有的关联,而是清横的剑身在一点点修复,他的实体在一点点具象。
有了实体的清横是能够与每个人触碰的。
他竟有些失落,也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又无端心生警觉,不希望小岳靠近清横。
可等冷静下来,又想自己实在是小人之心,且不说小岳只是好心,而他又哪里来的资格阻止清横与旁人接触呢?
清横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他做什么不做什么,与谁亲近与谁疏远,都该由他自己决定。
可就是不喜,不悦,懒得说话。
今天继续做台阶,却有些心不在焉,但好歹做了两天,到了晚上也做完了,再与阁楼正门连接到一起,台阶从中有一道分界线,一边是楼梯,另一边缓坡形式,如此他的轮椅进屋就方便很多。
一直沉默到晚上,小岳父子离去了,他吃过晚饭洗漱入睡,刚把那外衫搭在树干上,转头看清横站在轮椅旁:“你今天怎么了?”
“没事啊,困了,睡觉了。”他往前行了几步,又想起来,“岳爹今日没跟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
“没有,你不说话,大家都不太敢吭声。”
炎烬无奈叹了口气,笑道:“我真没事。”
清横点点头,推着他进屋,看他坐到床上整理被褥,直直站着却不走。
他慢慢抬头:“怎么啦?”
清横走近一些,伸手去拉他的发:“我试一试我能不能碰到你的发和衣。”
如玉的手从他发上拂过,又落在他衣上,指端于脖颈流连,轻挑起领口。
炎烬垂眸看他的动作,明知故问:“能碰到吗?”
“可以。”清横明媚而笑,目光又落领口,指端再动了动。
炎烬看自己心口袒露了大片,却还不见清横收手,他想挡住,又忘记了碰不到他,抬起的手落空,大抵也忘记了去拢自己的领口,而再抬手攥住清横的衣领,将他往面前带了带:“别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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