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排队倒糖水喝,小雅也拿自己的水杯过来倒了一大杯,跟旁边的同桌说着话看起来很开心,脸色也好了很多。
课间休息时教室里一下子就变吵了,不过要说最近有什么大事,也就只有赵小早家来了好多明星拍电视了,赵小早也俨然成了班里的风云人物。
“放学之后我们可以过去看吗?是不是真的有宋童童啊?她跟电视里哪个好看?”一个小女孩连声问。
其实赵小早不认识谁是宋童童,但还是叉腰颇为神气地评论,“好看!比电视里好看多了!”
“我姐姐特别喜欢周行川,听说他在我们这里拍电视,她今天就要从定川赶回来呢。”
又有孩子问:“周行川是谁啊。”
“就是《那年夏天》里面演林路白的那个啊,长得特别帅!”
从教室外面准备进来上课的沈岩正好听见了这一句。
但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神色如常地走到讲台后,开始在黑板上写字,准备下一堂课需要的内容。
“我想去看傅清!”
“我妈妈今天去看白莹和丁毅强了,她特别喜欢他们演的那个抗战剧。”
一个孩子戳了戳之前说话的那个,”你姐姐不是特别讨厌我们这山里么,还说嫁去定川就再也不回来了。”
“那还不是周行川在这里,要不她过年都不见得会回来呢。”
“那个周行川长得有那么帅?”
“才没有,我觉得还没沈老师帅呢。”
热心的大叔领着周行川沿着山路走去村小学,前面一截还好,还有些草和石头,后面就全是黄泥路,周行川的A**J都跟泥糊出来的一样了,还得硬着头皮继续走。
“大哥,孩子们天天上学就走这条路啊?”周行川边走边跟大叔搭话。
大叔混杂着长洲口音的普通话听起来有点费劲,“除了这也没别的路可以走了。”
“那读完小学去哪里读书呢?”
“去镇上读初中啊,现在都要读书,不读书没得出路啊。”大叔感慨。
“是啊,都要读书,”周行川接着问,“孩子们去镇上读书了还每天回家吗?”
“不回啦,就在那边寄宿了,每周回来一次,寄宿也贵呢,还要给生活费,我家的一个月要好几百呢。”
“那孩子在那边能跟上吗?”
“跟得上跟得上,我小孩还说中学老师讲课还没沈老师讲得好呢!”
摄像和收音走在他们旁边,莫蕊跟造型师也跟在后面。
听着周行川跟村民大叔一问一答聊天,莫蕊心里暗自窃喜。就算给剪辑师塞红包也要让人把这段剪进正片里,到时候节目播出了再让周行川给希望工程捐点钱,营销号买几百热搜走两波,还怕路人好感刷不够、广告代言接不到?
短短几句话之间,她已经在心里把后续工作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明明白白了。
周行川当然是不知道她这些心思,一路都在跟大叔聊天,倒是比录节目的时候跟其他嘉宾聊天还自然几分。
走了快有十多分钟,村小学的大门才出现在眼前。
唯一一栋楼房显然是几十年前的遗留物件了,门窗都是有年代感的样式,不过看得出来都是修缮过的,刷过新漆。一块小操场也是铺过水泥的,地上划了迷你版的篮球场地线,也有两个篮球框。旁边还有一块牌子写着村民为维修村小捐献的善款数额,有多有少,都写在上面。
这个牌子是木制的,上面的字也是用毛笔手写的,只是那字清秀俊逸自有风骨,很有一番韵味,倒是不太像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一笔好字。也不知道写的人是谁,周行川多看了几眼,总觉得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看到过的风格。
走进去之后,就能看到楼房旁边有个小偏屋,门口摆着一些生活用品,大约就是那位沈老师住的地方。
班里孩子年纪有大有小,因此上课进度也不一样。同样是一节数学课,沈岩给这边讲完了乘除法又要给那边教加减法,因此上一堂课特别费心思。
还有两个孩子今年算应该上到五年级了,他要给他们加英语课了。这边讲着叽里呱啦听不懂的语言,引得那边正在做题的年纪小的孩子也专心不了,好奇地看着这边。
沈岩笑着说:“你们别看了,乖乖做自己的题,等长到哥哥姐姐这么大了,就可以学英语了。”
上完了费劲的课,接下来的一节语文课他先抽查了古诗背诵的作业,发现大家完成得都还挺好,于是心情还挺不错,临时决定上一堂轻松一点的。
于是他从自己房里拿了一个箱子出来,一边往外拿毛笔和宣纸,一边道:“今天上书法课。”
台下孩子立马一片欢呼。
其实他老早就打算上书法课了。软笔字写好了,就不怕硬笔字写不好。而且让孩子们接触一些书法,还可以静心养性,有助于培养专注力。
但是让他们自己准备毛笔、墨水和宣纸也太为难这些山里孩子了,沈岩于是在剩下的办公费用里自己添了点,在网上买了一批寄过来。这里属于偏远地区快递送不到,他不得不寄到镇上一个代收点,然后再托人拿到村里,也算费了一番周折。
教了基础的笔画写法,沈岩用自己的笔在纸上写了一个“一”字,然后贴在了黑板上,道:“今天就写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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