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张纸,蹭地从这头燃到那头,根本没让他们有反应的时间。
“姗姗来迟”的卢氏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站在夫妻二人身边道,“二哥二嫂也别伤心了,想来老太太舍不得老太爷,追随老太爷而去了呢。”
“卢氏!”阎氏腾地充地上站起来,指着卢氏的鼻子,“是不是你害死了老太太!”
“二嫂说这句话可要拿出真凭实据,我和你一样,也盼着老太太好,这不还请了法师给老太太的明辉堂驱邪嘛。”
“驱邪驱邪!”阎氏望着她,“我看你就是这府里的邪,平日里看着病怏怏的,心比谁都狠!”
卢氏眯眼看着她:“二嫂讲话怎么这么难听,这府里有邪祟是大家都看到的,我身边的春杏不也是被邪祟附身了。”
“呸,谁知道你找的什么道士——”
“少说两句。”陈实拉住她。
阎氏伤心又难受地瞪她:“你拉我干什么,我不能让老太太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一看到沈嬛的尸体,她就止不住的难过。
陈实道:“如果卢氏有问题,你更不能这样大张旗鼓地在她面前说。”
“老太太已经没了,你再有什么事,我和慧茹怎么过。”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且老太太……怕是也不想让卢氏出现在这儿。”陈实愧疚至极,觉得自己没用,老太太走了都不敢深究其中的细处。
阎氏也知道了他的难处,喉咙里就像塞着一团棉花,趴在沈嬛床前直哭。
一边哭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卢氏道:“老太太生前跟我投缘,他的丧事我们二房自会出银子出人,不劳你费心。”
“这怕是不好,”卢氏道,“老太太再怎么说也是长辈,没有叫你们一房全权打理的道理。”
“呵,卢氏,虽然我不说,但你也别摇着尾巴狼装哈巴狗。”阎氏忍下一口气,第二口气又上来,“从前贾氏在,你们就望着老太太的嫁妆银子,铺子庄子,现在老太太死了,不正合你们意。”
“把老太太丧事一办完,我就带着陈实慧茹住到外边儿,这家,我们二房不要了。”
卢氏眼睛一亮:“二嫂这说的是气话,打虎亲兄弟,骨头断了还连着筋,怎么能什么都不要。”
“不要了!”
“那些东西买你们个清净,老太太的丧事都别来了。”
“有二嫂这句话,就够了。”卢氏用帕子在眼睛下面压了压,“那我就不打扰二嫂和二哥办事,先走一步。”
她前脚刚走,阎氏就砰地关上明辉堂大门。
陈府老太太沈嬛去世的消息没两天就在盛京城里传遍了,跟他交好的诸如礼部尚书吴夫人,兵部尚书孙夫人等都不敢置信,直到看到他的灵柩,才信了。
于是安排人帮二房的阎氏和陈实采买火烛,置办酒席。
因着前些日子贾氏为难沈嬛,卖怀玉到事情,盛京城里大半人都对沈嬛有所耳闻,听说他去世了,都有意无意地表示惋惜。
毕竟那样的美丽的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一个。
襄郡王宇文燿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急冲冲地就要往外走。
好不容易逮着他一次的富察如月踩着花盆底,拦在他前面:“你又要去什么地方,不是宿在宫里就是在外边玩,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你的人影。”
只想去看沈嬛的宇文燿时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莽莽地往外走:“别拦本王!”
“王爷!”富察如月拉住他的手臂,她直接问伺候宇文燿时的太监,“定是你个死奴才撺掇王爷的,今天王爷要是出了这个府,我就摘了你的脑袋。”
“关他什么事?”宇文燿时觉得富察如月不可理喻。
“我说关他的事就关他的事!”富察如月直直地望着他,“我管不了你,但我能管一个奴才,不信你就试试。”
“懒得理你。”宇文燿时叫那个奴才,让他跟自己一起走。
但那个奴才左右为难,主子打架,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就要遭受无妄之灾。
王妃的性子在府里是出了名的,王爷她都敢动手,更何况他们。
今天他要是敢出这个门,王妃就敢要了他的小命。
太监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宇文燿时气得一个仰倒,指着富察如月,“好,好得很。”
“你就继续当你的王妃,本王一个人去。”说着,大步往外走。
只想把他留下来的富察如月见拿奴才威胁不住她,上前就和他抓打起来,边哭边道:“我要进宫,我要去找太后娘娘说说理,没有你这样不尊重人的。”
旁边的太监一听这话,立马套马车,恭恭敬敬地把二位主子送上去。
安全了安全了,只要走到这一步,火就烧不到他们身上。
说起来,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次进宫了?
一人乘坐一辆马车,宇文燿时和富察如月轻车熟路地到了太后所住的宁寿宫 ,宫门前的嬷嬷一看到两人,脑袋就痛:“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皇上在里面呢,两位主子要不要改日再——”
“皇上在好啊,我就要跟皇上说说,他这皇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自家炕还捂不暖,总想着去捂别人家的炕。”
“主子,这话怎么说得出口,您有什么话跟奴婢说吧,奴婢会一五一十地转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会给您主持公道的。”富察如月说得话直白但是难听,嬷嬷脑袋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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