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一身冷汗, 急忙问小黄门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要他放呢还是不放。
小黄门是安宁的干儿子, 收了大理寺卿递上来的不少的孝敬, 点了大理寺卿几句:“干爹那儿的意思,这贾氏要尽快办,而且还得按她的案子来办。”
“大人明白了?”
大理寺卿听着这似是而非的话,琢磨了半天道:“所以,这贾氏是当不成陈府大奶奶了?”
小黄门笑,“大人聪明人,不需要咱家多说。”
于是,大理寺卿连夜审贾氏,让人来陈府通传。
陈平十拿九稳贾氏无事,后头还有泼天富贵等着他。
大理寺卿的人看了看周围的人,道:“陈大爷,咱们要不找个地方说话。”
“无碍,我陈平一生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两人劝了又劝,见陈平执意如此,只好道:“贩卖怀玉,不孝不悌,判流放三千里,死后尸骨就地掩埋,不得回京。”
一道惊雷劈在陈平的头上,脸色黑沉沉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他摇头:“不,不可能,皇上昨天还..……”
陈平表情有些扭曲,问大理寺卿的人:“二位是不是弄错了?她怎么会被判流放呢?她不会背叛流放的。”
大理寺卿的人对陈平颇为无语,他们都已经提醒到这个份上了,让找个地方说话找个地方说话,偏偏不信。
现在又质疑他们办事不力,不是胡闹吗?
两人语气又僵又硬,“没错,判的就是流放三千里,府上若是要给贾氏留什么东西,最好明日在城门外等着,押送这一批流犯的衙役明天就要启程,过时不候。”
那几个上一秒还跟陈平说话,打得火热的官员悄无声息地走开。
在旁边小声道:“原以为皇上会抬举,没想到竟是一点面儿都不给。”
“我就说皇上哪里会是念旧情的人,白忙活。”
“真不知陈大人怎么会生出一窝草包,你们看见那陈二爷没有,哎呦喂我的天,比那猪还胖呢。”
“快看,那里有三只苍蝇,嗡嗡嗡的,扰得人心烦。”
阎氏盯着沈嬛指的地方望,满脸的疑惑:“没有啊太太,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大冷的天哪里来的苍蝇?”
陈实已经知道沈嬛说的什么意思,胖胖的脸上出现笑容,
三个官员沈嬛还指桑骂槐,都有些蕴怒,一甩衣袖就走了。
阎氏这才反应过来,对沈嬛道:“原来太太说的是他们,好像刚刚和大哥说话呢,应该是他的朋友吧。”
“不过看样子,似是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走过去,正好看到大理寺的人离开,贾氏的两个儿子一人一边扶着陈平。
自从发觉陈平那脏得不可示人的想法,沈嬛就不再与他说话。
阎氏对这个大哥也没什么感情,只有陈实随口问了问:“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叫郎中来。”
贾氏的两个儿子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道:“刚刚大理寺的人来,说……说我娘被判了流放三千里。”
他们都知道贾氏为什么被判罪,自知无颜面对沈嬛。
一听到这个消息,沈嬛和阎氏两口子面面相觑。
三千里,直接流放到大祁极北的苦寒之地去了,听说光是路上就千难万险,纵是侥幸到了那里,也要每日戴着镣铐劳作。
贾氏养尊处优,怎么可能做的了。
陈平全身发抖,指着两个儿子:“从此以后,不许你们再提她,我们陈府没有这个人!”
“爹,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娘,我……”
“你们要是认她,就别认我,收拾东西滚出去!”
陈平双眼通红,“老太太,是儿子的错,没没察觉到她的恶毒心肠,让您受苦了,是儿子对不起你啊。”
还在院子里的人就看到陈平满脸悔恨,挣扎着要往地上跪。
沈嬛却转到另一边,直接略过他走到灵棚里。
陈平脸上的表情都僵了。
他还想借这个机会和贾氏撇清关系,以免影响到自己,没想到沈嬛根本不接招。
为了掩饰尴尬,只得软倒在地上装晕。
陈枋跃的棺木放的时间长了,已经有了点淡淡的尸臭味。
沈嬛坐在凳子上,撕着纸钱,边撕边放到盆里,火光映照着他的脸。
陈实走过来跪在旁边,也跟着烧。
“怪我吗,不给他一点台阶下。”他问陈实。
陈实摇头:“以前爹在外面赶考,我和娘还有哥哥弟弟待在村子里,听周边的邻居说,家里原本是有些田地的,但为了供爹读书,全都变卖了,银子都让爹带在身上。”
“娘为了养活我们三个,春天挖野菜,夏天去给人家干活,秋天忙着收粮食,冬天给别人洗衣服。”
“我是老二,娘难免忽略我,吃的是哥哥弟弟吃剩的,穿的是他们不要的。”
“不过,我也不觉得有什么。”
“后来,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娘做主给我娶了阎氏。”
他小声跟沈嬛道:“其实我那时候喜欢村里的小花,总想着要跟她过一辈子,但是我还是答应了娘,和阎氏成了亲。”
“后来,爹当了大官,回来了,娘跟我说,阎氏配不上我,要我休了她,另外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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