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晴子忍不住,她针线活极好,脑袋里想了想二爷说的衣服的样子,憋笑憋得肩膀不住地抖动。
阎氏把特意做得大大的棉袜和护膝扔陈实身上:“穿不穿,不穿我拿回去烧火!”
陈实好脾气地把护膝和棉袜从身上扒拉下来:“穿穿穿,我马上就穿。”
阎氏不仅安排了陈实和沈嬛的,连吴氏和晴子的也想到了,临走的时候,她跟几人说他们先用着,这两天她们会做换洗的,届时再给他们送来。
——
陈枋跃去世的消息很快在盛京城里传开,关系亲近些的都前去吊唁。
礼部尚书夫人自然也知道了这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嬛,可养在她身边的长孙突然发热,喝了几副药也没好,拖住了她去看沈嬛的脚步。
这天她刚把太医送走,小厮进来禀报:“老夫人,吏部尚书府上的下人来了,说有一封信要亲手交给您。”
吴夫人正愁没有沈嬛的消息,连忙叫他把人带进来。
而被阎氏派来送信的是她院里的一个信任的小厮,虽然陈府也是尚书府,但跟富贵了百年的礼部尚书府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心里不停嘀咕,不会是自己听错二奶奶的吩咐跑错地方了吧,二奶奶怎么会认识礼部尚书的夫人,自己一会儿被赶出去怎么办?
他正踌躇着,刚刚给他通报消息的下人快步走出来,叫他:“我们夫人叫你赶快过去,有话问你。”
阎氏派来的小厮心终于落了地,暗骂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二奶奶这是深藏不露呢。
他连忙跟上去。
吴夫人焦急地望着门口,一看到小厮,焦急地道:“别行什么劳什子礼了,跟我说说,你们老太太怎么样了?”
小厮愣了愣:“吴夫人,小的是陈府二奶奶身边的人,奉二奶奶之命前来送一封信。”
“二奶奶?”吴夫人疑惑,她可不认识陈府的二奶奶,两人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
但一想这是陈府来的人,招手让他把信拿上来。
信上字迹行云流水,看了一小半的吴夫人且面色阴沉,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个陈府大奶奶,欺人至此!”
吴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沈嬛就把他真真正正地放在了心坎儿里疼,得知自己放在心坎儿里疼的人竟然被如此糟践,恨不得现在就去陈府扇烂贾氏的脸。
她问阎氏身边的小厮:“你家夫人还说了什么吗?”
小厮被她刚才发火的样子吓到,又听到陈府大奶奶几个字,却不敢往深处想,老老实实地道:“二奶奶除了交代小的把信送到,再没有其他了。”
“行,去回你二奶奶,跟她说,信上所说之事我立马去办,叫她好好照顾自个儿。”
这话,其实是借二奶奶之口,说给沈嬛。
吴夫人不难想到,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沈嬛定不会不派自己身边的人,而是让其他人送这封信,心里也就更加焦急。
都不等阎氏的小厮走,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去抱翠楼,把自己在这儿买的几件玉饰拍在桌子上。
蔡福这些日子过得更滋润了,搂着美娇娘,住着上好的房,顺道捞点油水。
今天他难得心情好,到柜台那儿站着嗑瓜子,刚吧炒得香香脆脆的瓜子放嘴里,一个穿得华贵,颇为富态的老妇人带着一帮人冲进店里:“这几件玉饰认识吧?”
蔡福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拿起玉饰看了看,“是,是我们抱翠楼的。”
新做出来的首饰蔡福都会过目,对这几件玉饰印象颇深。
吴夫人心里憋着一把邪火,他一点头,对身后的小厮扬手:“全给我砸了!”
一声令下,礼部尚书府上的小厮就像出了笼的野兽,抓着什么砸什么,桌椅板凳四处飞,店里的玉器碎片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蔡福目眦欲裂,抱着脑袋四处躲避:“夫人这是做什么!咱们有什么话好好坐下来说,没有一来就乱打乱砸的道理啊!”
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他的心都在滴血。
可是吴夫人根本不搭理他,反而指着地方让让人砸。
蔡福心一横,大声道:“我家太太可是礼部尚书府上的大奶奶,夫人可要掂量掂量。”
吴夫人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吏部尚书陈府大奶奶?我还以为是礼部尚书夫人呢。”
“那你给我听好了,我丈夫是礼部尚书,我婆婆说多罗格格,你有本事就到金銮殿上去告我。”
抱翠楼是这条街上多年的老字号,旁边的人听到动静都跑过来,正好听到吴夫人这番话,皆以为她仗势欺人。
吴夫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环顾四周道:“不是本夫人霸道,说他们抱翠楼做事没良心,我几百上千两银子买的几件首饰,戴进宫去居然被说是假货,丢了我的面子,我只砸他店不砸人,算我厚道!”
“不能吧,抱翠楼手艺一等一的好,喊价实在,我还在他们楼里买了一串小金珠,给我儿子做满月礼呢。”
“他们老掌柜是个和善人,我给我老娘炸金镯子的时候还给我翻新了款式。”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抱翠楼的好。
吴夫人鼻子微酸,从前抱翠楼是沈嬛管,得了这么多人的好,可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