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听又是富察氏,脑子嗡嗡地。
她是真后悔当初只看脸没看品行,让宇文燿时娶了富察如月。
揉揉额头,太后带着宫女到正殿,刚一进去就被眼前这小两口的样子惊到。
只见宇文燿时左脸颊上有几条指甲印,富察如月耳畔有一簇断发,太后心跳都快停了,步子快了几分,捧着宇文燿时的脸:“你这脸是怎么弄的,身边人是死的吗?!让主子受伤!”
宇文燿时对着富察如月那边翻了个白眼:“不关身边奴才的事,富察氏要动手,他们也不敢拦。”
富察如月立马大声道:“还不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没脸面!”
“富察氏,”太后双眼看着他,“他姓什么?”
富察如月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凶猛的东西盯上,后背有些凉飕飕:“宇文……”
“那就把宇文两个字刻进你的脑子,他是宇文氏的子孙,是你的天,不是你可以喝来喝去的人。”
“可是——”富察如月不服气。
太后语气加重:“你还要哀家如何袒护你,作为一个福晋,你不想着怎么为皇家开枝散叶,反而把他当成你的仇人,上次哀家就告诉过你,要改改脾气,别把自己还当成富察家的姑奶奶,想怎么就怎么。”
“你把哀家的话听进去了吗?”
富察如月是骄养大家小姐,父亲是两江总督,兵权在握,从小只有她喝斥别人的份,没有受过一天的委屈,直到嫁给宇文燿时。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宇文燿时,瘪了瘪嘴道:“ 他既然娶了我做福晋,为什么又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整天想着其他的女人。”
他们这一把子糊涂账,还跟上次一样。
太后一听到前面就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他是堂堂大祁的王爷,没有一辈子,只有一个福晋的道理,你若是嫁个寻常人家,就也没这么多事儿。”
她不说还好,一说富察如月直掉泪珠子。
伺候的嬷嬷接到太后的颜色,连忙过去拍她的背:“王爷天之骄子,若不是对福晋有几分喜爱,谁也不能按头成亲。”
“您若是和软些,王爷自然也和软了。”
“历来夫妻相处,只有以柔克刚,万万没有针尖对麦芒的呀。”
上次复查如月来,太后的语气没有这么严厉,这次好像从上到下都把她数落了一遍,让她又是羞恼又是惧怕。
一被嬷嬷安慰,便绷不住,扳着手指头说自己在宇文燿时那儿受的冷落。
太后也懒得听,不想听,拉着宇文燿时进去,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洁面:“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还能被她挠到,你这一身出息哪儿去了。”
“我不跟女人计较。” 脸上的伤口被帕子擦到,宇文燿时嘶了声。
他拉着太后的手,让太后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来也是我亏欠了他,从成亲到现在……都还没有跟她圆过房。”
他身边的人都是太后精心挑选的,对这事儿当然知道。
她望着宇文燿时:“富察氏根深树大,富察如月是富察炳唯一的女儿,你知道娶了她意味着什么吗?”
宇文燿时低垂着眼睛:“儿臣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那你喜欢谁?”
“陈尚书的夫人,沈嬛。”
宇文燿时脸色大变:“您是怎么……”
“你身边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是我从小带大的,你张开手,我就知道你要抱,你张嘴,我就知道你要喝奶。”
“你是额娘亲手带大的,这世上没有人比哀家更懂你。”
这就和小时候宇文燿时和她玩捉迷藏一样,不管他躲在哪,母后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所以宇文燿时也不意外,他摇着太后的衣袖,撒娇道:“母后,既然你都知道儿臣喜欢她,那你一定不会反对儿臣跟他在一起是吗?”
太后眼眸微微眯着:“就这么喜欢她?”
“喜欢,儿臣很喜欢他,儿臣见她的第一面,就想让她当儿臣的福晋。”一说起沈嬛,宇文燿时眼里的欢喜藏也藏不住,他热烈的跟太后说起那日在宫里第一次看见沈嬛的情景,还用手在自己胸前比了比,“她就这么高,到儿臣的肩膀。”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在意,是藏不住的,
太后知道,自己的儿子真的对那个沈嬛上了心。
沈嬛那张在之前看来还算顺眼的脸瞬间变得可恶。
她不动声色的道:“陈枋跃是你皇兄看中的橙子,沈嬛是陈枋跃的正室夫人,你可不能乱来。”
不要乱来,不要乱来,这句话已经在宇文燿时心中想了无数遍,
他急切地问太后:“那儿臣该怎么办?除了她,儿臣这辈子不想要任何人。”
语文要是没有看到,太后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紧紧握着。
他现在的样子,让太后想起了一个死有余辜的人,也是让她坐上太后之位,笑到最后的人。
宇文家出情种。
但这里面,不能有她的燿时。
宇文燿时和富察如月的动静不小,宁寿宫里的人都知道这对冤家又来了,但这次的动静比上次小不少,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安慰的,离开的时候襄郡王笑容满面,像捡着了金银财宝。
宇文燿时正高兴着呢,猛地被小太监的脸吓了一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这狗奴才,到跟前儿也不打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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