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的神色终究缓和下来。
小东西太过漂亮,也太过可怜,总让人狠不下心。
凌明桦沉声重复,“吃。”
“好。”池稚宁歪着脑袋笑了下,面容恢复了点血色。
这回他吃得慢,凌明桦坐在他身边专注地看手机,却是一动未动。
他想,无论凌明桦因何生气,都是不需要讨结果的。凌明桦想必是与他同样看法,瞧这不就妥协了。
他们之间原该这样,只图欢乐,不问本心。
到了下午,网络上声势浩大的声讨有了转折。
星安娱乐发表声明,称艺人池稚宁突发疾病入院治疗,暂不知外界消息,如有怠慢敬请合作方谅解。
这个说法强硬且坚决,是经纪公司对旗下艺人无条件的维护和支持,也是对剧组无理抹黑行为的谴责。
同时出现的是逆转风向的言论,如小池的性子那么好那么有礼貌怎么会呢,他是演技差可一直都有努力啊,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住院的吧,这个剧组众口铄金也太可怕了吧。
玩公关,星安是专业的。
两小时后,《丰年》剧组官博称已经与星安娱乐协商,池稚宁的戏份延后拍摄,祝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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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稚宁白捞到几天假期,不大安心地在伊北别墅住下来。
凌明桦气还没顺,偶尔会发出霸总式阴阳怪气,比如“你们公司找的借口,烂。”“这剧组什么品位,服化道是充值赠送的吗。”“那么丑的笔筒也好意思发微博。”以及“让你拍戏还是让你玩泥巴,为什么黑你没点数吗。”。
他能把这些句子念得不带任何语气,再用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直直盯着人看,加上醇厚性感的低音炮,阴阳怪气效果Max。
而且,凌明桦诶,说这么长的句子!
池稚宁战战兢兢,床上床下地伺候,心里忍不住嘀咕,为什么他好像特别在意那个已经送给秦黑了的笔筒。
真就丑到值得反复diss吗?
如此过了几天,当凌明桦说出“笔筒给我”和“你再找个好下家”这两句毫无关联的话时,池稚宁一时迷惑。
他认真的?
要那个笔筒?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新来的小天使,夸奖我都收到啦,么一个。
第13章
但凡秦黑大人开口要东西,那就是势在必得,直接派人来取,根本不需要谁同意。
凌明桦分外在意的笔筒早已不在他手上。
池稚宁面带犹疑,说:“那个是我随手做的,太简陋了,我换个正经的送你吧。”
“嗯?”
彼时距离他说出那两句话,过了十多分钟。凌明桦在翻过往财报,鼻梁上的黑色半框眼镜和身上的深灰色亚麻衬衣都为他添上一股凝肃的味道。
闻言,他抬眸看过来。
那目光深幽绵长,与池稚宁相对,两厢静默,俱带了试探意味。
当下心情,池稚宁难以形容。他以为不在凌明桦这里留下印记是最基本的,尽管他时常光顾伊北别墅,尽管凌明桦周围人都待他还不错,但那些和乐都是虚幻,就如车头获准进入这片领土的芯片,一键就能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和凌明桦的关系单薄易碎,不定哪天就是他最后一次光临。到那时,后来者不会察觉分毫他存在的痕迹。
从未想过在凌明桦这里留下什么。
池稚宁给出的这份礼物,依然是拜秦昼行所赐,是他收走笔筒的第二天派人送来的,一个雕琢得挺精致的木制笔筒。
他当时只觉得——震惊!秦黑来送阳间的回礼了!
东西不在身边,池稚宁打了个电话,让杨纯送过来。挂断后说:“然后,再说下一个。什么下家?”
明知故问。凌明桦没回答。
池稚宁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继而勾起唇角,如释重负地笑了下。
还笑?凌明桦把财报抖了抖,合上,不悦地注视他。
“如果是你这种,下家的话……”池稚宁讲话慢吞吞的,似乎极力求稳,眼睫长长的,颤得过于频繁了。
他抬手揉了下眼睛,用了点力,眼尾泛起了红。
池稚宁当真是得天独厚的长相,这样一张脸却在强颜欢笑,实在惹人疼惜。
他继续说:“这事,不着急,是吧。”
凌明桦始终没说话。
他把翘起的长腿放平,舒展开来,手上的东西也放到一边。
池稚宁就不客气地坐上去了。
贴近男人的瞬间,他的心怦怦直跳,好一会儿才平复。接近凌明桦是一种本能。
接着,他叛逆道:“除非你要给我介绍下家。”
凌明桦刚刚放到他腰上的手一僵,继而发出一声极其危险的低笑。
次日,在池稚宁身残志坚、锲而不舍地要求下,凌明桦顶着晨起纯天然的乱发,披着睡袍赤着脚,把穿戴整齐的他打横抱出房门,亲自送到保姆车上。
围观的佣人司机齐齐惊掉下巴。
池稚宁不管。要丢脸一起丢,谁让凌明桦不说人话还不干人事。
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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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稚宁回剧组,打算把剩余几天的戏份拍完。风波淡去,合约还是要履行的。继续装病不过是给剧组输送炒作的素材。
人一进片场,满场静默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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