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修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那个还没有做完吧?”
“……没有!不是,唉!不是的……”高乐阳语无伦次地打断了修钰,“那个床不结实,不赖我……”
“嗯,”修钰没有揭穿他,只是固执地问:“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高乐阳哪里还敢回应,背过身嘟囔了一句:“睡觉啊!”
帮忙你个大头啊!
这个小东西变成人了还这么不懂人事啊,要帮就帮……又何必说出来,高乐阳一动不敢动,背后的人也没有了动作,他心里渐渐有了一些小失落。
这怎么还睡得着啊!
但高乐阳不敢转身,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心跳,程真真说得对,越是喜欢越不能冲动,等忙完这个案子……嘿嘿,高乐阳想着自己要有媳妇儿了,心里美滋滋的。
室内淡淡的甜香甚是助眠,高乐阳竟然很快睡着了。
……
“龙回珠是什么?”
少年浅浅一笑,“自然是好东西……”
高乐阳只觉得眼前的阳光耀眼,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金色的阳光中。
“不要走!”
高乐阳睡梦中喊出了声,醒来出了一身汗,而修钰正睡得香甜。
还好,没有吵醒他。
龙回珠?
到底是什么东西?高乐阳有些纳闷,之前很多年他的梦境大多数少年拉着他奔跑的模糊场景,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梦里的场景似乎鲜活起来,那少年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高乐阳都很少有过那个梦境了,可自从遇到这小龙之后,这个梦不但频繁出现,还多出了很多情节出了……就好像,那些被遗忘的深层记忆被激发了出来。
高乐阳想起陈东林说过的话,梦里的很多东西其实是你已经忘记的,之所以出现在梦里,是要提醒你不要忘记……但人脑的储存能力是有限的,我们并不能控制遗忘。
外面天色已经微亮,修钰的脸庞在晨光中安静淡然,近在咫尺,高乐阳看得入了迷。
仿佛有扇门突然被打开了,梦里的场景与眼前的人合了起来,那梦里不就是这张脸么?!
但高乐阳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荒唐想法,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小龙崽应该还没出生吧。
自己真是睡糊涂了!
次日一早,程真真看到高乐阳和修钰一起从大卧室出来,脸都绿了,一把揪住高乐阳的耳朵扯到厨房去了。
程真真压低嗓门小声训斥:“你个不争气的!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啊!你就不能憋几天啊!”
高乐阳捂着耳朵,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的母上大人原来在篮球队是大前锋,手力惊人,刚才那一下子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掉了,“妈,妈,你乱说什么啊,是书房的床塌了啊……”
“什么?”程真真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们把床都折腾塌了?”
高乐阳:“……”
这下是彻底说不清楚了,高乐阳索性也不解释了,耳朵又疼,连带着整个半边脸都不舒服,整个一个面红耳赤了。
“……不说是要爬山吗?”他讪讪地转移话题,“吃过饭我送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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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钦这几天闲了下来,往年几乎每个春节附属医院的外科都是通宵加班人满为患,可今年有些不一样,大院长破天荒地给他放了一周假,连值班都没有给他安排,说是给他的福利。
想想也是,自己工作这十年来,没有休过一个节假日,几乎像一个机器人一般连轴转,可突然这么安静下来,修钦有些不知所措了。
修钦并不是很愿意呆在家里。
修钦随母姓,修家是医药世家,外公修长业更是闻名遐迩的神内专家,只是外人很少知道修钦的背景,他那股子拼命三郎的劲头谁能想到他其实修家的少爷呢。
修长业对于这个外孙寄予厚望,每次见到都免不了耳提面命一番。
“听说医院新来了几个特殊病例?”老爷子眼线众多,任何风吹草动瞒不过他。
“外公,你都知道了,还用问我?”修钦笑笑没有正面回答,“我妈又去香叶寺了?”
“随她吧。”修长业声音有些迟缓,“她每年这时候都会去,人呐,还是不要记住太多才好。”
这样的话,修钦听了很多年了,一开始他觉得外公就是感慨母亲当年遇人不淑,心疼女儿,这几年他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似乎这话不是对母亲说的,而是说的自己。
最近他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修钦在家里待得无聊,想着出来转转,驱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红山脚下。
香叶寺位于红山的半山腰,依山而建,风格质朴,里面的老主持据说是位得道高僧。
母亲每年都会来此小住,修常年呆在医院,对于这件事一直不置可否,今年难得有空他想着也过来看一看。
却不想遇到了老熟人。
高乐阳那台一排“4444”的车牌号十分显眼,修钦一眼就看到了。
他怎么在这儿?最近出了那么多事,支队长还有心情来爬山?
修钦正纳闷呢,就看到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高个子女人和一位白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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