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年面露茫然。
长公主气急,这个倒好,就是个傻的!这样的事情她又如何直白地说出口?!
她最后只好憋出一句:“往后不许再在林子里胡闹!”
说罢,长公主也臊得起身就打算走,走到一半,又把手中始终拿着的鸡毛掸子递给祁知年,眼中含光:“他若再胡搅蛮缠,用这个揍他!”
“……”
长公主这次是真的走了。
祁知年看着鸡毛掸子在发呆,祁淮正要上前跟孩子说说话,怕吓着他,祁知年也终于回过神,他不可置信地问祁淮:“为什么长公主会知道我们俩在林子里,在马车里——”
祁淮在床边坐下,笑着问他:“知道我们什么?”
祁知年憋了气,脸颊都鼓起来,瞪着祁淮好半晌,说不出话。
他想起长公主给的鸡毛掸子,立即就往祁淮手臂上抽:“都怪你!!”
“我这真是娘揍完了媳妇儿揍,我在家里是一点子的地位也没有。”
祁知年脸色更红,继续抽他:“你、你不要这么说!!”
“不好意思?昨夜可是叫了许多声‘夫君’的。”
“啊啊啊啊啊——”祁知年要崩溃了,他到底还是面皮太薄,扔了鸡毛掸子捂住耳朵不要再听。
祁淮笑着将他搂到怀里,低声问他:“睡得好不好?”
“……嗯。”
祁淮捏捏他睡得软软暖暖的耳垂,又问他:“为何这几天夜里都不睡?别拿看书那套哄我,可是担忧如何跟你娘开口的事儿?”
“有一点点吧……”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祁知年的嘴噘了噘,拒绝回答。
祁淮道:“我来猜猜,是不是听我娘与林姑姑说什么孩子的事儿?”
祁知年惊讶地抬头,满眼“这你都知道”的震惊。
祁淮笑出声:“他虽是我替身,功夫也是实打实地练出来的,不至于发现不了你,也不至于听不到我娘的话。”
祁知年往他怀中埋了埋,小声道:“若没有我,你应该已经娶妻生子,长公主也不会为此忧伤。”
“若没有你,我杀了皇帝后便会彻底归隐。”
“啊……”
“所以不要胡思乱想,我很不喜孩童,闹腾得很,至于娶妻,若无你,世上也就绝不可能再有我妻。”祁淮说着,将他的下巴挑起,低头亲亲他微微噘起的嘴巴,轻声道,“我会当面与你娘说清楚,你只要等我娶你就好,好不好?什么也别担心。”
“我也想娶你来着,才不要嫁。”祁知年傲娇。
祁淮笑出声:“那到底是谁昨晚叫我‘夫君’。”
“你逼我的!”
“真的吗?”祁淮认真看他,祁知年又被看得有些晕乎起来。
祁淮再亲亲他,蛊惑道:“再叫声我听听。”
“不要。”
“我很想听。”
声音低低的,柔柔的,扫在耳垂上,祁知年的身子微抖,到底还是埋到他怀中,小声又叫了句:“夫君……”
祁淮低声笑,笑中都是满足与甜蜜。
那天之后,祁淮照旧在外神龙见首不见尾,长公主府内,也还是那位“祁淮”在坐阵,太子忙着更换老皇帝留下来的班底,还有处置他的兄弟们,倒也没有闲工夫管旁的事,更不可能在此时提从前祁知年与八公主的那道赐婚旨意。
只是对于赵初瑾,太子有些犹豫。
他是恨不得赶紧把赵初瑾打发到封地上,却也已发现赵初瑾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封地上还有个金矿,这次拱他上位,还得了个“纯臣”的好名声。
这若是打发走了,才是真的放虎归山。
他也只好先任由赵初瑾在京里待着。
好在赵初瑾这一向也乖觉得很,据说那天胡闹把腰弄坏后,便一直窝在府里养伤。
这多少叫太子放心不少。
祁知年这边心思放下后,便立即去瞧姜七娘。
姜七娘精神却很是不济,面对祁知年,她也在极力掩饰,笑道:“你也知道的,我每年到这个时候身子总有些弱,再过些时候就好了。”
这倒是确实,且有黄连定时来给她把脉,祁知年并没有非常担心。
他宽慰道:“开春天暖后,就好啦。”
“是。”姜七娘笑着点头,又道,“你早些回吧,免得过了病气,读书也要注意身子,没事就多去看看长公主。”
姜七娘怕啊。
她不知道赵初瑾那天为何要去庙里看她,想必也是为了确定她的身份!
她更不知道赵初瑾是否会对祁知年不利,他们也只能依靠长公主,就连太子登基,也还是尊重这位姑姑,若是到时真出了事情,长公主好歹还能护住祁知年。
祁知年不知道姜七娘的心思,他点头:“娘您放心好啦,我会常去长公主府的。您也别说什么过了病气的话,我向来很少生病,不会过的。”
姜七娘笑着点头,还是虚弱道:“待到天儿暖了再说,这些天你先别来,听娘的。”
她是怕自己哪天忍不住,要告诉祁知年真相。
到时候祁知年又该如何自处?
她这辈子已经活得够迷糊了,不想再让祁知年面对那样的场面。
祁知年理解姜七娘是为他好,又见他来了两次,两次姜七娘都躺在床上,撑着跟他说话,反而是他打扰到娘亲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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