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兔子捂着肚子向后踉跄,懊恼被胡灵予分了心。
然而路祈毫无保留的一脚,只让李倦向后踉跄一步半,连两步时间都不到,兔子就稳住身体,紧接着一个回旋踢。
路祈向后闪,身体躲开了,却还是被踢中手臂,疼得半个身子都跟着发麻。
还没等他缓过来,就又挨了兔子一拳,疼痛从半个身体席倦整个身体。
近身肉搏完全是单方面碾压,李倦还要继续,忽然被人扑上后背,张嘴就是一口,狠狠咬在兔子耳朵上。
“嘶——”李倦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胡灵予松开嘴,又上手死死薅住他耳朵:“你给我听好,比你惨的人有的是,好端端上着班随便一个借调就被人扔海里淹死了不比你惨?才十一岁就家破人亡不比你惨?你自己考不上侦查系随便怎么发疯,但你凭什么祸害无辜同学!”
兔子猛地弯腰一个过肩摔,单手将胡灵予摁到地上,血顺着受伤的兔耳滴下来,落在小狐狸脸上:“我是帮他们。”
“呸!”胡灵予一口啐,“你是骗他们给你试药!”
“药”这个字似乎触碰到李倦内心的某个开关,他情绪忽然平静下来。
侧面忽然一阵疾风。
李倦轻松躲开。
路祈攻击落空,但至少成功从兔爪下夺回小狐狸,两人面对李倦,再次并肩。
白兔咧开三瓣嘴,露出一对兔牙,发自内心的愉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真应该好好感谢那帮蠢货,没有他们,也没有涅槃今天的成功。”
胡灵予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疯子,想起发狂攻击同学的肖阔,想起前世邓文海卷宗里那张死状凄惨的照片,以及涅槃档案里一个又一个深受药物所害的“邓文海们”:“他们是人,不是你的小白鼠。”
“这是命。”
兔子咻地上前扑倒胡灵予,一拳打在他脸上。
“就像弱势科属怎么努力都没用,强势科属不努力都一骑绝尘,有些人注定就是小白鼠……”
李倦还要继续揍,却被路祈扑到身上。
白兔松开胡灵予,一顶一滚,以速度和力量优势成功压制住梅花鹿:“当然,还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所以从客观角度看,小白鼠的牺牲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路祈处于劣势,却勾起嘲讽:“这么说,你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我不是,”兔子望向站在微光中心的谢思芒,目光虔诚,“那位才是。”
趁他转头,路祈猛然发动反击。
胡灵予也在这时从后方突袭。
两人一齐压住兔子,一个别手,一个压脚,绝对锁得白兔滴水不漏。
李倦却在这时迸发出新的野性之力,饱满,浓烈,燎原火焰般熊熊燃烧。
“砰——”
“咣当——”
胡灵予和路祈再次被甩飞,一个直接摔到地上,一个先撞到墙上再落地。
李倦跳起来,看着自己轻松逆转的局面哈哈大笑:“真该让全校过来看看你们现在的惨样儿!”
长长的兔耳朵兴奋抖动,他的眼神越来越癫狂,笑声也越来越响,像积郁在心中多年的苦闷终于借着两个挨揍的侦查班精英一泄而出,如洪水放闸,奔涌千里而不绝。
胡灵予和路祈顾不上疼,飞快爬起。
一个擦掉被揍出的鼻血,尖尖狐耳微颤。
一个拭去嘴边血迹,鹿角挺拔尖锐。
大笑中的兔子却忽然脸色微变。
“唔……”
一声猝不及防的痛苦闷哼,兔子惊恐地捂着嘴,可血还是从他爪子底下不停渗出来。
很快他便再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到地上,松开兔爪“哇”一声呕出几大口鲜血。
胡灵予和路祈看得惨烈又茫然。
李倦却像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向谢思芒,通红的兔子眼睛不可置信涨大,目眦欲裂:“您……您不是说……已经成功了……”
“的确是成功了,”谢思芒的声音温柔而富有力量,“你看你身体发生的奇妙变化,这就是兽化细胞的飞跃式觉醒,你难道没有感觉到那些崭新的、蓬勃的、蕴含无限潜能的野性之力?”
“可……”李倦想反驳,却又呕出一大滩鲜血,他的神情开始变得痛苦,数次张嘴却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是剂量确实还没有掌握得很准,”谢思芒接过他未完的话,眼中满是后悔和心疼,“从现有实验数据上看,刚刚给你注射的量应该是安全的。”
白兔似乎懂了什么,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挣扎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所以……咳咳……我也是小白鼠……”
“怎么可能。”谢思芒走到李倦身边,蹲下来,细心地再次帮他擦脸,只是这次,血怎么都擦不干净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兽化医学生,最优秀的兔科。”
白兔长久地合上眼。
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他仿佛仍然笑着。
谢思芒起身。
靠着一侧墙壁处有个小小的洗手盆。
男人走过去,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洗手。
淅沥沥水声在晦暗不明的空间里,像幽魂在哭。
洗干净手的谢教授转过身来,看向虽然受伤但仍站得住的路祈和胡灵予,语带惋惜:“短尾唯一的缺点就是玩心太重,搞研究的时候还好,一到打架总是效率太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