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有的被他改变,有的依旧发生,但无一例外都和前世对得上。
傅西昂这件却处处都透着别扭。
像两个看起来差不多的齿轮,对得上,可是运转起来,每个齿都咬不准。
“还
想呢?”路祈静静观察他一会儿,忍不住出声。
“就是……”胡灵予眉头紧锁,不知该怎么形容。
“不踏实?”路祈试着分析,“因为和你预想的不同,所以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全感?”
胡灵予蓦地抬眼,不可思议望向梅花鹿。
路祈笑:“被我说中了?”
胡灵予捂胸口,简直说到他心缝里了。
路祈被小狐狸可爱到了,趁老师不注意,戳了戳他脸:“别想了,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你梦见傅西昂攻击同学,他攻击了,被找谈话,也被找了,连兽控局来人都让你说准了。天气出点问题,在容错率内。”
“正常的?”胡灵予有一点点动摇。
路祈歪头,忽然问:“你梦见过自己吗?”
“自己?”
“嗯,就是关于自己的‘预知梦’。”
胡灵予心情微妙。都是本人记忆,他当然是男一号。
“就算梦见过吧……”还是低调点。
“在这些梦里,你和现在一样吗?”路祈又问。
胡灵予怔了怔,忽地警惕:“怎么突然这么问?”
路祈莞尔:“随便问问,也许你不止这一次梦不准呢。”笑眼淡淡弯着,“如果你和梦中都不一样,那么其他事情没按‘预知’发生,或者细节有偏差,太正常了。”
胡灵予抿紧嘴唇,没敢回答。
自己岂止和梦里不一样,根本是截然不同的大学路。前世他没进侦查班,也没和路祈成为朋友。
赤狐嘚瑟了尾巴,所以美洲豹出事就变成了晴天?
“蝴蝶效应。”
四个字在小狐狸心底浮现。
过几秒,胡灵予猛然一激灵,刚才那四个字好像不是他想的,而是旁边传来的声音。
他震惊地看向路祈,很想掩饰情绪,狗狗眼却还是瞪得溜圆。
梅花鹿却好像什么都没讲过,拿起教科书,像模像样继续听课。
胡灵予的小心脏扑通扑通。
而且还有越来越扑通的趋势。
因为他后知后觉发现,由于路祈提起“预知梦”的语气太自然而然,他好像一不留神说了许多许多。
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一堆。
蒙老师的兽化觉醒法,在全班的心不在焉中,迎来下课铃。
“走啊,去探探风?”前脚蒙晖刚出教室,后脚就有同学呼朋引伴准备去隔壁的侦查系大楼,凑凑热闹。
响应者寥寥:“课间才十分钟,你飞回来啊?”
还真有能飞的。
一支由金雕、猎鹰、苍鹰、游隼等组成的猛禽队伍,眼看就要飞出窗口。
前方却传来最新消息——谈话结束,傅西昂离开侦查系大楼了。
“自己离开的?”
“大摇大摆。”
“什么意思?不是他干的?”
“能让回来,就是没嫌疑了吧……”
胡灵予钻进讨论圈,逮住那位一直传递第一手资料的:“傅香香他爸来了吗?”
“他爸?”男生摇头,“又没确定是他,通知家长也太坑了吧。”
胡灵予默默退出人堆。
没下雨,没亲爹来,没退学,甚至连骨折这一袭击后果,都轻于记忆中的严重伤害。
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干扰过这件事,这些改变真的是蝴蝶效应吗?
第89章 逆袭的讨论
连续多日晴天,让空气恢复了初秋应有的凉爽干燥。
田锐铭和傅西昂都回来上课了,一个手臂打石膏,一个继续坐后排,井水不犯河水。
袭击者仍然没有抓到,傅西昂曾被兽控局单独问话的消息却不胫而走,渐渐变成“其实就是傅西昂干的,但被他爸花钱摆平了”的校内传言。
作为旋涡中心的侦查班同学,本就对此事猜测颇多,再听外面的流言蜚语,对傅西昂的态度开始变得微妙。
美洲豹被孤立了。
虽然从前他也没有多少人缘,但至少那时候不会每个人都拿看“嫌疑犯”的眼神看他。
唯一还站在傅西昂这边的,只有四个跟班。
支撑他们的除了对老大的义气,还有田锐铭的“证词”。
无论被多少同学追问当夜遇袭情况,哈萨克马始终只有一句,我是真没看清。
大部分同学到此也就打住,可有极少数好事者非要追根究底,连启发带引导,就希望田锐铭能从那个雨中黑影里提取出美洲豹轮廓。
终于有一次,哈萨克马被问烦了,当着全班面直接问向最后一排的傅西昂:“是你干的吗?”
几乎在课桌上趴了一星期的美洲豹缓缓抬眼:“要是我,你现在都出不了医院。”
田锐铭没有被激怒。
好事者却在傅西昂冷冷的视线中,偃旗息鼓。
兽控局再没传回新消息,案发时泥泞的绿化区重又草木青青,那个惊心动魄的雨夜仿佛没有来过。
周三下午,又是社团活动。
一如既往“分享好书”,一如既往“心灵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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