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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祈以为被偷听了全程,或者至少是大半交谈,所以“今晚刚认识”和“开发弱势科属潜能”都不会是假话。
    那么,自己和路祈认识这么久,一起训练一起考试,都没有打消“底细不清”带给路祈的疑虑,被他坚决拒在安全线外。有什么道理一个刻意制造偶遇的陌生学长,会让路祈不听自己的劝阻,非要“再三考虑”呢?
    “呼……嗯嗯嗯……呼……嗯嗯嗯……”
    “开发弱势科属潜能”的诱惑力就这么大?
    对别人或许是,路祈还需要吗,他现在就足以跟绝大多数强势科属抗衡。
    但如果不是这个,还能因为什么呢,总不能白兔正好长在梅花鹿审美点上吧?嘁,也没狐狸可爱啊。
    “呼……嗯嗯嗯……呼……嗯嗯嗯……”
    田园犬赢了。
    胡灵予困累交加的大脑本来就不咋好使,让大黄的鼾声一搅和,彻底罢工。
    算了不想了,先专注明天的考试。考不上侦查,一切都白搭。
    胡灵予闭上眼,努力入眠。
    夜,静谧无声。
    “呼……嗯嗯嗯……”
    “大、黄。”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胡灵予困得直打晃,在黑暗中坚持摸索到黄冲床边推了他一把,带一点力道,又不至于把人惊醒。
    这是胡灵予当年的惯用操作,推一把,田园犬翻了身,打呼就能停个十分八分,大学四年里一半的入眠机会都是这么争取来的。
    但这次大黄没翻身,而是直接醒了,第一个动作就是看窗外:“天亮了?”
    胡灵予无语,眼皮沉得睁不开,也懒得睁:“你要再不让我睡,真就天亮了。”
    “你说什么呢?”黄冲疑惑,“这么大太阳,还不叫天亮?”
    太阳?
    胡灵予转头,勉强将眼睛撑开缝。下一秒,倏地瞪溜圆。
    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你把窗帘拉上,”大黄又将空调被蒙回去,“我睡个回笼觉。”
    胡灵予呆呆地,过了几秒才想起来:“别睡了,今天越野考试。”
    “越野?”大黄伸出探出半个头,莫名其妙,“昨天已经考完了啊。”
    胡灵予错愕:“考完了?”
    “不然我干吗累成这样,”黄冲叹口气,“你是不知道我们被整得有多惨。一开始全在沙漠区扎堆,人挤人,然后就开始沙尘暴,我拼了命逃出来,寻思到了林区能好点,他们搞人工降雨,大暴雨!简直了,不堪回首……”
    “山谷区呢?”胡灵予鬼使神差问出口,甚至来不及想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越野考试地形。
    大
    黄也诧异:“你怎么知道还有山谷区。哎,我最后就走的这条路,前面磕磕绊绊我就不说了,好不容易到滑索,以为万事大吉,结果那个滑索居然……”
    “汪汪汪!快起床——”
    突兀洪亮的闹铃声,中断了一切。
    床榻上的胡灵予睁开眼,足足望了一分钟的天花板,才从恍惚迷离中慢慢回神。
    大黄在自己床上哼唧唧地翻滚,不愿起来。
    晨曦洒满406宿舍。这回,才是真的天亮。
    原来是梦。
    胡灵予怅然若失。可下一刻,他忽然转头看向田园犬,眼底渐渐清明。
    不全是梦。那么真实清晰的场景,那么条理清晰的交谈,甚至现在醒过来,他依然清楚记得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
    是上辈子的记忆!
    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又被遗忘在大脑深处的,在田园犬两辈子如一日的鼾声里复苏了。
    “你干吗一起床就瞪我……”黄冲对上胡灵予的眼,略带紧张地抱住空调被。
    胡灵予深深望着老友:“我现在就算问你滑索怎么了,你是不是也没法回答?”
    黄冲满头雾水:“什么索?”
    胡灵予:“……下次别定闹表了。”
    上午七点,所有参加越野考试的同学由大巴车送往“考场”。
    这是侦查学考试的最后一项,前五项累计成绩自觉无望的已经纷纷放弃,只有一百九十七名坚持到了这里。
    越野的考试地点每年都不同,且在考前保密,以免有同学提前过来踩点——考试区的地形地貌就是试卷,提前泄露等于透题。
    几辆大巴车从柏油路开到凹凸不平的土路,又从土路开到盘山路,过田野过高桥过隧道,仿佛要带着学子们奔往世外桃源。
    车内,大部分同学都在颠簸中闭目休息,抓紧时间养精蓄锐。他们全副武装——防晒服、防晒镜、觉醒服、户外手套、登山鞋,仿佛野外生存小队;他们物资充足——矿泉水、饮料、压缩饼干、能量棒、防暑降温贴、随身斜挎壶,塞满大包小包。
    越野考试通常只有一天,但以各位同学的阵势,临时延长到三天三夜估计问题也不大。
    胡灵予、黄冲、贺秋妍、路祈四人还是坐在最后一排,和游泳考试那天返程时一样。狐狸和梅花鹿各占一边窗户,田园犬和丹顶鹤在中间。
    但今天黄冲和贺秋妍没有因为疲惫而睡着,于是非常明确地发现了气氛的不对。
    其实从四人集合碰头就开始怪怪的。
    贺秋妍拿出手机,默默打字,趁着狐鹿各自看窗外,递给大黄:他俩怎么了?
    大黄看完,摇头,口型说: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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