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
尊贵的陛下品尝到一丝铁锈味,终于放开面前的人类,他捏住何昔乐的下巴,上下打量,之后冷冷说:“就算我现在不生气了,你也该如实告诉我,这两天究竟是谁在跟你睡?”
何昔乐:“?”
啊?
什么跟他睡?
不是在说之前认错人的事情吗???
何昔乐满脑袋问号。
他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而近距离看着何昔乐的闻寄与,也在第一时间观察到了自己男朋友的表情。
闻寄与身体慢慢僵硬。
不会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何昔乐就问:“什么跟我睡?”他说,“这几天都是我一个人睡的。”
闻寄与:“……”
两人对视一会,何昔乐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
——原来不是因为认错人生气啊。
他就说嘛,陛下怎么可能这么小气?
何昔乐问:“大章鱼跟你说什么了?”
他当初只是抱着试探的想法,跟大章鱼说过那种话,除此之外再无他人,陛下会有这个想法,肯定是大章鱼跟陛下告密了!
可恶。
这个人还打小报告呢?
明明同学之间私了即可,怎么可以告诉老师!
作弊行为!!!
闻寄与抿了下唇,视线飞快移开一瞬,毕竟他就是那个所谓的“告密的大章鱼”,不过很快,他又理直气壮地转移回来,说:“是,就是他跟我说的,那又如何?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发那种消息?难道你发了,还不允许他告诉我这半个当事人吗?”
他抬起一点头,“我是你男朋友,希望你记住这点。”
何昔乐:“你误会了。”
他将终端拿出来,把拍摄的照片给闻寄与看,“事情是这样的,你走那天,我在床上和地毯上发现了这些痕迹……”
他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都说了出来,之后狐疑问:“那天晚上,大章鱼应该来过房间,我当时熟睡,还以为是在做梦,你竟然也没有发现吗?”
何昔乐挠挠头,“咳,因为实验的缘故,我和大章鱼的触手经常睡在一起,实验内容你应该审过,早就知道吧?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对桑迁老师说过,以后都不会有类似的实验了。”
这次轮到闻寄与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吗。”
半晌,闻寄与干巴巴回,“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没感觉有别人来过。实验的问题也不用多说,我不介意。”
何昔乐眨眨眼。
他不可能看错。
而且陛下现在的态度,十分可疑。
何昔乐的目光凝在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搜寻半晌,然而对方始终面无表情,何昔乐根本看不出什么。
不过……
何昔乐抿了下唇。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么,陛下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大章鱼来了吗?
何昔乐不信。
可陛下知道,但又不拒绝,现在还在这里说这种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昔乐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心中存疑,又没有证据证明陛下说谎,只能多看陛下两眼,先说:“好吧,那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说完,何昔乐耸耸肩,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却又用余光观察陛下,果然在下一秒,看到陛下如释重负的表情。
呵。
何昔乐垂眸。
他相信陛下不会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轻易答应和他在一起,那究竟是什么情况,会让陛下做出这番反应?
——不对。
他还没有验证过陛下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两人确定关系的当天晚上,这位海欣娜的王,只顾着看书去了!
后来抱在一起,何昔乐因为害羞,根本没注意,更不会主动去验证……
不会吧不会吧?
何昔乐眉头轻微皱了下,看向面前仍旧是何昔乐模样的陛下,只能先将这件事按下不提,转而问:“教廷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起这件事,陛下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他神色冰冷,直言道:“那鸟人被抓了。”
“其实他们之前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我没赶尽杀绝,一方面是觉得麻烦,反正只要他们不是主流,早晚有一天会灭亡,另一方面……想拉我下马的人实在太多,那些人整出来的幺蛾子和烂摊子都够我忙的,根本没空收拾他们,但我没想到,那鸟人竟然下那么愚蠢的命令——嗤。”
他们敢将主意打到何昔乐身上,那就该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闻寄与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鸷。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鸟人确实走投无路——教廷的安全区越缩越小,当时的情况太糟糕,若想东山再起,声望非常高的何昔乐,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傀儡人选,他们必须将何昔乐拉到他们的阵营内。
然而何昔乐并不上当。
怪只能怪,他们的想法太过偏激,觉得得不到,就该毁掉,免得壮大闻寄与的势力,这才进一步加速了他们的灭亡。
何昔乐对当时的情况很感兴趣,而闻寄与也不吝于将一切讲给何昔乐听,等整个故事讲完,连窗户外面的虫鸣声都歇了。
闻寄与起身:“睡吧,明天你就可以恢复上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