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彬朝人群看了一眼:“观柏,齐季,徐行。”
“谢观柏乃是瑶山弟子,这我知道。不知其余二人又是何身份?”
“齐季是那个什么……铜钱帮?徐行只是一介普通百姓,想见识武林大会什么样,跟着来凑热闹的。”
“普通百姓。”凌陆舟再次一笑,意味深长,“听闻你们一路走来,遇到不少凶险。”
“是啊。”卫彬轻声一叹。
他们这一路遇到的陷阱和截杀,能胜过许多人一辈子。虽然有谢观河和齐季在,很轻易就解决了那些暗杀者,但若只有他自己,十条命都不够活着来到摧雷山庄。
“那个叫徐行的,武艺如何。”
“还……成吧。”卫彬挠头,“他的招式看起像一些民间拳法,我叫不上名字。”
印象中就看他随意打打,招式并不如何巧妙,和他们这些大派十年磨一剑的精妙武学相比,只能说句强身健体。
有性急的侠客听他俩拖拖拉拉说了半天,也不见说到正题,按耐不住催促问道:“凌少主,你到底想问什么?”
第55章
“我问完了。”凌陆舟甩开扇子,故作潇洒摇了两下,“在下不过是好奇,那个迟肆究竟何许人物。如今有缘得见……”
他讥笑了几声:“倒是不枉此生。”
“徐行,不,该称呼你为迟少侠。咱们又见面了。”
众人大惊,纷纷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人就是迟肆?!”
“他和谢观河一同到摧雷山庄来了?”
迟肆身量极高,像根又细又长的竹竿,鹤立鸡群十分打眼。
众人看向他站的那一处时,几乎下意识就确定,凌陆舟所说之人是他。
就连文静也忍不住一声惊讶:“徐行就是那个迟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齐季不愿他人知晓迟肆的真实身份,随口给他改了名。
迟肆自己本就无所谓,如今被人戳穿身份也毫不在乎。
难怪方才凌陆舟不断在人前提起他,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我就是迟肆,怎么着,有意见?”
他眉目本就生得艳色张扬,配上这咄咄逼人的语气,更如画中妖魅,另有一种别样的诡艳森寒。
“意见倒是不敢。只是想请迟少侠为天下英雄解惑,所谓道藏,究竟是何物。”凌陆舟缓缓走向他,众人不约而同侧过身,让出一条道。
“道藏在姓雷的手上,你让他打开给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俊艳的脸笑得痞里痞气,言语恣睢轻浮,全然没表现出对武林盟主任何一点尊重。
雷厉行纵横江湖二十年,即便魔教宵小见了他,也要虚情假意表面客气。他第一次遇到一个无名小辈敢对自己如此不敬,楞得有些傻眼。
谢观河见势不妙,立刻朝武林盟主解释:“迟肆只是普通百姓,不懂江湖规矩,还请雷盟主见谅。”
文静狠狠瞪了迟肆一眼,也跟着帮腔:“他这人一直就是这般目无尊长,不知在哪儿学的这幅痞样。雷盟主大人大量,别和平民百姓一般见识。”
就连凌陆舟也假仁假义帮他说话:“听闻迟少侠经常混迹于烟花柳巷,如此言行无状想来也是正常。”
众人自诩江湖侠客,仗剑红尘豪放磊落,确实不该和一个市井小民斤斤计较。
但那句“经常混迹于烟花柳巷”极易引起无限遐想,大家看向他的眼色也不免带上几分意味深长。
姓凌的故意在人前这么说,迟肆心中一清二楚。可他是谁?何曾怕过什么?
若论颜厚,他纵横天下所向披靡。
他唇角一弯眉梢一挑,风情万端:“我在烟花巷子讨生活,那处人杰地灵,你去过没有?”
过分招摇的俊丽眼梢映出曜灵碎光,沾染了绚烂夺目的光华神采,明明是狂蜂浪蝶的放荡无状,却又有种超脱红尘的皓洁清狂。
许多侠士唰的看红了脸,急忙低下头不敢再往他脸上瞅,也无暇去细想,在风月之地究竟是如何讨生活。
这般皓洁又狂浪,却一点也不觉违和的妖冶姿态,让凌陆舟再次大惊。
没想到迟肆无论在大街上,还是在天下英雄面前,都敢如此恣意放浪。
一时让人辨不明他是讪皮讪脸的不知廉耻,还是年幼无知的少不更事。
过了半晌,不知谁的一声咳嗽,才惊醒了这群梦中人。
凌陆舟从恍然无措的目瞪口呆中回过神,若无其事道:“在下没去过,但在下一个名叫李意的朋友曾去找过迟少侠,可后来就不见了影踪。不知迟少侠可知他身在何处?”
谁?
“那段时间我接过的客人那么多,谁知道你说的是哪根葱?”
在遇到谢观河以前,三天两头就有人路人甲乙丙丁成群结队的赶着往他面前送人头,因为这事他没少被齐季调侃取笑。
他虽不记得那些虾兵蟹将的名字,李意却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一柄钢刀行走江湖武艺不凡,不少侠士都听过这个名字。
“这么一说,近几个月似乎没再听过他的名字。”
“他已经死了?谁干的?迟肆?不可能吧。”
人堆里传出哄哄嚷嚷的嘈杂议论声。
方才苍山派的卫彬曾说过,迟肆武功平平,只会一些民间拳法。谢观河也说他只是一介百姓。这个细长竹竿看上去除了脸以外一无是处,怎么想都不是李意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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