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出何事了?”
沈瑞转过头,看向凌犀时还要强撑笑颜,殊不知自己笑的有多勉强,“有客人来访,请为兄过去。你且自己看会儿书,到点吃药吃饭,为兄得了空就过来再同你下棋。”
凌犀看着沈瑞与管家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安。
定是出事了,不然大哥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他听从沈瑞的嘱托,安安静静的待在房中等候,可半天等不来消息,派出去打听情况的阿九也不见人影。
有什么能让大哥变了脸色,除去沈府中人,大概只有生意上的事,莫不是哪庄大生意做赔了?
正当他思索间,阿九终于赶回后院,一进门就慌慌张张的差点把凳子带倒。
“不好了,大公子被衙门的人带走了。说是有人告发大公子监守自盗,贪了商会的钱,且数目不小,徐知府派人来传问话。”
凌犀闻言,立即起身往外走,阿九想拦不敢拦,只得在后边跟着。
“公子,这更深露重的,您去哪啊?”
“叫管家备车,去徐府。”
沈家世代皆任扬州城商会会长之位,历来账目清晰,上下都得信任。不管此次诬陷大哥的是何人,如若不迅速查出真相,沈家的百年清誉即将毁于一旦,到时候作为当家人的沈瑞更是成了家族罪人。
阿九匆匆叫来管家,陪同凌犀一起前往徐府。见马车奔着徐府后。庭院走,阿九不禁奇怪道,“公子,奴才听说徐知府现应在前衙门问话,不在后院。”
“我们不是去找徐知府。”
阿九和管家面面相觑,不得要领。
马车在后。庭院侧门停下,凌犀下了车,抬头就见侧门有两个衙役在守卫,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表明自己是谁,谁知他才上阶梯,守门的衙役就将他认出来了。
自凌犀下车开始,两个衙役便互相递眼色,实在是他的相貌太容易记得,谁人不知那日寿宴上被翼王当做座上宾的小贵人。
“凌公子,您怎么来了?”
凌犀顾不上思索他们为什么识得自己,忙表明自己来意,“我有事求见翼王殿下,烦请通报一声。”
“真不巧,王爷他出府去了,至今未归。”
凌犀敛眸,他来的是急了些,没想到赶上翼王不在,但这件事只有找翼王插手才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我可不可以在府上等候?”那人总会回来的,就是不知道徐府的人会不会通融。
侍卫们想都没想,马上开门放行,“当然没问题,凌公子随小的来。”
守门侍卫不仅将他们带进会客厅,还热络的招呼丫鬟上来端茶倒水。三人在厅中稍后,这一等就是个把时辰。
阿九一边张望一边挠头,“翼王殿下怎么还不回来啊?”
一旁的管家也是不停措手,坐立不安,“不知道大公子那边如何了,现在没消息,怕是被扣下了。如果堂审,不会要用刑吧?”
“大哥应该暂时是安全的。”凌犀放下茶杯,如是说道。
沈家虽不至与知府衙门交好,但也并无仇怨,更没有利益冲突,徐知府没有理由落井下石。用刑谈不上,但牢狱之灾恐怕避免不了。举证查证需要时间,这期间大哥作为嫌疑重大之人,只能暂被押在牢房等候水落石出。
大哥的为人他是清楚的,但要找出幕后黑。手,靠徐知府,大哥在牢里待的时间恐怕短不了。那地方就算好吃好喝,也终究不是好待的。
直至厅正中的炉。鼎已经换上新香,他终于把翼王给等来了。
“见过殿下。”
云翼几步上前,“沈公子的事我已知晓,待会儿我去前衙门问问情况。”
见凌犀还要行礼,云翼压下他的手,“你我之间无需多礼。”他看了看随凌犀来的两人,“凌公子不如今晚住在府上,有消息我随时告知于你,省得你来回奔波。”
凌犀点点头,虽知大哥必然会无事,但仍旧心急知道情况,就在这确实能第一时间得知近况,“有劳殿下。”
他嘱托管家回府稳住沈府上下,自己和阿九被云翼安排到西厢房。
“公子,您对这好像很熟悉?”
凌犀一进门就知道这房子正是他第一次被带回徐府时住的那间。
“来过一次,自然熟悉。”
阿九替他铺好床,“时间很晚了,公子您快到床上睡会儿,别把自己累着。”
凌犀往床上一坐,连床头都未靠,“我等等消息,应该不会太久。”
不出他所料,也就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云翼便折返回来。凌犀浅阖双目只是为养神,一有动静他立马就睁了眼。
“殿下,大哥他如何了?”
云翼先他一步走过来,也就免去了他起身相迎,“事情的经过我已大致了解,现在正加派人手去调查商会款项的去向。至于沈公子,在案子查清前不宜到处走动。我命人在衙门单独准备一个房间,由衙役看守,吃的用的均安排妥当。在此期间,沈公子绝不会受半点损伤,你无需忧心。”
凌犀点头,“多谢殿下。”
云翼居高临下的瞧着他,见人把眼眶都熬红了,不禁皱眉,“已经深夜,你身体熬不住,早点歇息吧。”
言罢,他扶着凌犀的肩,将人带到床头,拉过被子替他裹上。
“夜深还是需要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