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本来也没想过,咱们两个人会有孩子,昨天晚上做噩梦,梦到你大出血,非要让我保住孩子,我心里很着急,说要保大,结果医……医正出来一脸悲痛,说大人孩子都没保住,就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凄凉终身。”
司马彦捂住了宋訾的嘴:“不许再说了,不会有那种事情的。”
梦里的他,根本就不像他,真要到了保大保小的时候,司马彦肯定毫不犹豫会选择保全自己。
开玩笑,把孩子生下来,自己死了,然后在地狱里看着自己的丈夫另找新欢,自己辛辛苦苦生的孩子叫别人娘亲。碰碰运气好的后娘,那是一家三口和和睦睦,运气不好,那就是有了后娘有了后爸。
别说外头,就算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宫里,哪个没了亲娘的孩子能好过,他是傻了才会做这种选择。
“所以当务之急,是我想办法把你带出去。”宋訾改了神色,他昨天个没和爹娘达成一致,这也不能怪他们。
是个人都会觉得,男子怀孕这种事情,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一开始也不相信,他爹从来都没有见过阿言,只听得他一张嘴讲,口说无凭,接受不了很正常。
但是不管家里人怎么说,他这辈子肯定是要和阿言一起过的。昨儿个做了这种梦,他早上都是心悸而醒的,生怕昨夜里的梦和之前那样,也是个预言梦。
这一次,不管阿言说什么,他都打定主意,把人带出去:“阿言,我家中虽然算不上是巨富,可是做了些生意,也算是略有薄产,养你和孩子养的起。我在京中也置有房产,你要是觉得不习惯,我带你出去之后,可以暂时住在京都,也离得不算远,等我下了值,我每日都陪你。孩子一出生,我就想办法把审刑司的活辞了,再过一两年,咱们就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一家人,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不好吗。”
宋訾说这个话的时候,就是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包括对方出去之后的不安。怀孕的人本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而且很多人其实都没有改变现状的勇气。阿言看起来柔软内向,但是骨子里自有一种倔强,在某些方面再固执不过。
“我可以把宅院和田地,都转到你的名下,这样万一我……万一你哪天变了心,想要把我一脚踢开,拿着这些薄产和田地的日子,你的日子也会过的舒舒服服的。”
他本来想说,要是自己哪天变了心,话都口边,又及时刹车,怕对方就只揪住了后半句,说自己早就成了和他分开的心思。
事实证明,人要是挑毛病,什么话都可以杠起来,大美人脸色一变:“你怎么就想我变心,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对我们两个人的感情这么没信心。”
好吧,虽然对方走了从未设想的道路,但宋訾也不是吃素的,他还头铁直接杠上了:“对啊,人家都是媳妇孩子热炕头,我的一天到晚担心受怕,明明有办法可以一家人团聚,就是有人不愿意。”
他道:“等你肚子大了,更加危险。你之前不愿意走,怕改变,我也能够理解。可是你现在怀着孩子,就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你只想我陪你,你怎么就不替我想想,我天天为你担惊受怕,夜里都睡不好觉。”
宋訾道:“你还说我不相信你,我看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段感情的是你。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都不愿意和我走,你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非要留下来的理由,一定留在冷宫这个破院子里。”
都说老实人发火最可怕,宋訾大部分时候对他可以说是千依百顺,万般体贴,这还是司马彦第一次看他如此冷硬,一副被伤透心的模样。对方态度一硬,他自然软了。
司马彦开始反过来哄年轻的情郎:“宫里戒备森严,你带我走,要是出个意外,不是人都没了。”
“这一块区域看管的人本来就不多,不然我怎么每次都能溜进来和你私会。”宋訾道,“现在天气炎热,按照往年的惯例,天子应该下江南避暑,到时候会把大部分人力带上,正好天干物燥,我放一把火,你扮成宫里人,和我一起出去。”
宋訾说:“贴合你脸型的面具,我已经安排人在做了,我给你弄套宫女或者太监的衣服来,到时候再想办法弄个令牌。”
宫里的太监宫女,经常有奉了旨意进进出出的,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监视器,也没有面容识别和指纹比对。历朝历代,经常都有一些什么宫女侍卫私通的,还有宫女被什么进宫的王爷、将军,搞大了肚子的。
不是那些万众瞩目的主子,普通人哪会抓得那么严格。他已经把万事做的具备,其实要是阿言不同意,他也可以把人带走。虽然带晕倒的人比带很配合的活人难度要更大,但真的操作起来,也不是不可能成功。
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想来先斩后奏这么一招,一方面是有更好的选择,只要阿言肯配合,何必强求。
他好声好气的把话说开,是对阿言的尊重,也顾虑到对方的身体,怕对方气得动了胎气。
“你留在这里,一个人生孩子风险难道不大吗?是,凡事怕万一,可我对天发誓,如果到时候出了意外,到时候和你一起被抓了,大不了我就和你一起去死,做一对亡命鸳鸯。”
他这么些年来,差不多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如果他做这种事情一旦身死,绝对不殃及到家里人,父母那边想要离开,北境那边,也早就找好了死刑犯替身,假死的尸体都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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