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玺呆滞地望着他。
炎一没再看他,转过身,背对着季玺。
季玺顿时慌了,连滚带爬地过去,拽着炎一的衣角,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你什么意思,因为上了我,所以对不起?”他惶恐地颤着声音问,“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是乐意的,我心甘情愿,你怎么折磨我都好,只要别不要我……”
炎一的脚步顿住,用不知怎么形容的眼神回头看着季玺。
他垂在身侧的手都在抖。
半晌,他沙哑着声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没有办法,把你和……”
他最终还是没说下去,只是回过头:“……我下去做饭。”
“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
季玺灰头土脸地下了楼,他脸色白得像鬼,常怀像一张大饼一样把自己瘫在地毯上,跟死了一样。
四周到处散落着光盘。
从厨房出来的茅黑左看右看了他俩一眼,奇怪地问:“怎么了?怎么过了一晚上,一个两个都跟蔫了似的。”
季玺趿着拖鞋过去,踹了常怀一脚:“干嘛呢?”
常怀像个猪一样翻了个身,闭着眼睛道:“我把你的血战地牢通关了。”
季玺:“……”
他走过去摸了一下还在发烫的显示屏,震惊地道:“你玩了一晚上?”
常怀哼哼两声。
季玺一脸无语:“……我现在相信你家老常是真的对你不咋样。”
常怀苍白着脸,微微勾了下唇,青黑的眼圈跟熊猫一样,异常明显。
季玺心想真可以,他被炎一按着操了一晚上,常怀也打游戏打了一晚上,他们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殊途同归。
有谁还记得他们在逃难吗?
季玺走进厨房,他看到炎一在煮牛奶燕麦。
季玺装作不经意地凑过去,炎一发现了,瞥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
茅黑把烤好的面包放在餐桌上,正打算进来,却愣了一下,止住了脚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老大和那谁之间……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就好像厨房里有两个人在的地方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气场,阻绝着旁人进入。
他忽然想起昨天睡梦中楼上那奇怪的声音……
茅黑顿时恍然大悟,捂着脸,默默地退了出去。
吃过饭,他们安然地度过了懒散的一天。
炎一和茅黑大概在商量什么事情,常怀打着哈欠,拉着阿佑陪他回房补眠,季玺也有些犯困,但他倒不那么想睡,于是走进影音室,随便放了一部热映的影片。
把窗帘拉上,关上灯,横在沙发上,面前是一个很有代入感的巨大屏幕。
开头就是一段阴森恐怖的音乐,等到片名出来,季玺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似乎之前在北城时有人给他推过这部电影。
——《杀戮游戏》。
据说是以北城基地曾经的大统帅,“战神”为原型改编拍摄,一出来就火遍了整个基地,季玺没想到现在连申城都有片源了,而他的智能家庭系统已经贴心地为他提前下载好了。
他对“战神”还挺感兴趣,于是也不打算换了,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故事就发生在那个封闭式的训练营中,灰暗的云朵烘托出影片沉郁压抑的气氛,一开头便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人,他在贫民窟四处求生,脸上沾满泥水,斑斑驳驳,却能隐约看得出立体帅气的面容。
基地的演员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季玺不得不承认,长得确实不错。
影片中的时间过得很快,贫民窟的小混混在一场斗殴中被路过的官兵看中,并把他招揽进了军队。
在军队里,因为出身低微,青年总是受冷眼和排挤,就像一个蚂蚁巢穴中最底层的工兵,做着最打杂的工作。某一天,一个意外的机会来了,他收到了一张传单,上面血淋淋地写着几个字:
你准备好参加杀戮游戏了吗?
季玺一眼便知这里大约是做了艺术加工,所谓的传单应当就是关于参加精英学校计划的报名手册。
剧情正式开始。
因为这张意料之外的传单,青年误入了一片旧世废墟,那里在末日爆发前曾是一座繁华的小城市,但如今已经被饥肠辘辘的畸变人彻底侵占,活人无一幸免,是剩下空荡荡的房屋,和散落一地的物资,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令人见之胆寒。
与青年同样进入这场杀戮游戏的一共有191人,他们都被主办方称为“玩家”。
但与电子游戏不同的是,在这场游戏中淘汰没有复活,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青年一开始因为心善,被路过的玩家将自己的物资骗了个精光,他没有杀人,甚至轻易地原谅了一名蒙骗自己并道出苦衷的女玩家。
季玺看这一段的时候差点没吐血。
他甚至想冲进屏幕里摇摇那个“战神”的脑子,把他脑袋里的水摇出来。
好在因为早年贫苦的经历,青年的生命力很强,他虽然没了开局物资,却靠着极强的野外生存能力一路活了下来,吃野草啃鼠肉,而且因为他不愿与其他人正面冲突,所以反而躲过了最最致命的,玩家之间的火拼交锋。
随后,与世无争的青年的命运在某一天的晚上,因为一场可怕的意外,而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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