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把其余玩家一个个扔进山洞里探路,是一种没有人性的特殊玩法,但肯定也有另一种只需要动脑子让所有人共赢的常规办法。
一左一右搀扶荀寐站起来的两个妹子分别来自不同的阵营,本应该针锋相对,但此时此刻她们就只有同一个目标,决不能让那个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狂笑的阿伟哥算计得逞。
右脚触地的瞬间,脚踝处传来尖锥刺骨一般的剧痛,荀寐疼得呼吸都在颤抖,却保持着一声不吭,不想惊扰到身旁的两位女生。他咬牙回忆一遍矮柱上镌刻的文字内容,“一面生门,六面死门”,“弟弟们的口粮”……
然后他又抬首环视四周的七扇门洞,以不同的颜色摹边,黝黑的洞口内藏着六只吃人的怪物,又或者这些门洞就是怪物们的血盆大口,踏入其中便是将自己送进了怪物的嘴里,它们会用不同的办法折磨误入其中的玩家,火刑,流血,再将其彻底吞噬。
“……”荀寐微微眯起眼睛,汗珠滚过他的脸颊,留下灰尘和湿濡的痕迹,沾湿的银发不复光泽,杂乱地贴在鬓边,这令他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仿佛一个凄惨受伤的落败者,但某一瞬间,荀寐眼眸中闪过一抹耀眼夺目的色泽。
那是代表着胜利与自信的熠熠神采。
黑方妹子努力踮起脚尖,希望这名身高超她二十厘米的年轻男生能将一部分身体重量交给她,而不要继续逞强伤害自己扭伤的脚踝。她已经没有功夫去解谜想哪扇是正确的门,她只尽自己可能开动脑筋,谋划着什么能将阿伟哥或推或骗进一扇门里的办法。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自己衣摆似乎被轻轻地拽了拽,因为角度原因,黑方妹子立刻意识到这是难寐在暗示她什么。她没有立刻扭头去看以免引起阿伟哥的注意,而是微微小幅度地转动眼球,用一个小心翼翼的眨眼询问难寐想告诉她什么。
可荀寐竟然完全不怕阿伟哥听到那般,毫不避讳地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补色。”
补色?什么颜色的补色?七扇门七种颜色,几乎每一种颜色都是另一种的补色,如果非要有特别的颜色,那就是已经“吃”掉过人,确定是错误死门的绿和橙色。
绿的补色是红色,橙的补色是蓝色,这两扇门几乎在圆厅的直径两端,相距极远,到底是哪一扇?!
左右两名妹子几乎在同一时间于脑海中转完了所有能够推出的信息,又在同一时间侧脸看向荀寐,希望他能给予更准确的提示。这一回荀寐终于学聪明些,没有出声让阿伟哥察觉,而是隐晦地拿眼珠子往侧后方斜了斜。
他们三人的身后……是蓝色门!
阿伟刚扔过瘸腿男,此刻正站在橙色门前慢条斯理地往前走,离位于正中央的矮柱甚至还有一段距离。而他们就站在蓝色门和青色门的中间,离正确的门洞不过五米远。
天赐良机。
白方妹子稍有犹豫地望了一眼躺在红色和紫色门中间的斯文男,但逃离的时机稍纵即逝,由不得她救下所有人。但她并不知道,就是这心软的一个抬眸,让阿伟哥瞬间发现了他们三人的意图,他瞬间如猛虎下山一般狂冲过来,凶恶如同饥饿的豺狼。
一见真实意图被戳穿,其余三人也顾不上再伪装什么,转身齐齐就往蓝色门里冲。但一个‘瘸腿男’进去了,新一任的‘瘸腿男’又出现了,惊慌之下,荀寐跑步动作幅度过大,再一次伤到了脚踝,瞬间痛得他站立不稳直往地上扑。两个妹子被连累得也差点摔倒,慌慌忙忙地搀扶他,一边喊叫着一边将人往蓝门里生拉硬拽。
就在这短短的数秒内,阿伟哥已然冲到三人跟前,他张狂地拎起荀寐的校服后领,把人从蓝门前不到半米处硬生生拖了回来,“想逃?做梦去吧!”
说着,阿伟掐住荀寐的后颈就要把他扔进隔壁紫色门里。荀寐极力向外扯着勒住他咽喉的衣领,用尽全身气力喊道:“别管我!只要逃出去一个,他就必死无疑!”
阿伟哥获取游戏胜利的方式简单粗暴,孤儿毒瘤玩法:杀光所有人,但弊端也很明显,只要活下任何一名玩家,不管黑方抑或白方,他就会因为心理健康考试的规则输掉比赛。
他嚣张且自负,杀爽还不算,还想以这种血腥暴力的方式获得胜利。
“你快走!”黑方妹子推一把白方妹子,转头就要去救难寐,如果真让阿伟哥这样的玩家带领风之城走向最终胜利,她才是要真的作呕。
白方妹子怎么肯就这么一走了之,黑方妹子和难寐即便加在一起也根本不会是阿伟的对手。性格使然,有些人更执着于游戏的胜利与否,愿意踏着队友的尸体独自前行,但有些人则更看重游戏中的情谊,宁愿死在一块也不愿放弃他人。
她的踟蹰让阿伟哥找到了可趁之机,他离紫门两米开外时就猛地把荀寐往洞里抛,随后头也不回地冲回蓝门前,一把将白方妹子踹了开来,如一尊门神一样堵在了门洞前。
荀寐单手紧紧扒住紫门门框,他感受到门内有强烈的吸力,如飓风一般要将他吸如其中,幸好黑方妹子及时赶来,一把拽住他肩膀上的衣服,使尽把他往外扯。小姑娘脸因为用力憋得彤红,一米六的小小身体里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终于,两人一同用力,硬生生在荀寐小半边身体都落入黑暗的情况下,拼死把人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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