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死了,那些股份就全部归他爸所有了。
他想了许多,声音却没有显露出分毫来,“爸爸,我在醴州,今天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上个学期的成绩排名了。”
“嗯?”
“安可夏的成绩,好像不怎么好,排在年级两百多名,这样下去的话,考个二类都困难吧?”
纪风眠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好像只是为了嘲讽他爸,“上次吃饭的时候,安阿姨还夸得跟朵花儿似的,看来也不过如此,呵。”
他说得阴阳怪气,纪国华那边还是忍不住,摆了父亲的架子,“纪风眠,他再怎么样也算你弟弟……”
“我可没这么蠢的弟弟,好了,懒得跟你多说。”
说完,纪风眠也不等纪国华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的目的当然不是耍小孩子脾气嘲讽纪国华,他对安可夏能不能考上大学也没兴趣。
他只是知道纪国华的习惯。
他们的每一次通话,安乐君都会知道内容。
听到这段对话,安乐君大概是坐不住的,会想方设法把安可夏转到安平市去。
毕竟,在安平市要考上大学,可比在醴州要容易多了。
纪风眠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安可夏似乎一直在纠缠姜南书。
可大家都是学生,安可夏的小动作很恶心人,却不能用什么过激手段对付他。
纪风眠便只能用这种办法,让安可夏远离他和姜南书。
起码,不要影响到姜南书的未来。
他不知道在高三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可夏这人明显是个危险分子,还是送得越远越好。
搞定安可夏的事情,纪风眠接下来的问题在于姜南书那边。
他觉得有些头疼,只记得白天的自己惹姜南书生气了。
可是他不知道生气的理由,甚至在之后回家,两人友好交谈一段时间后,姜南书又不理他了。
总觉得,十七岁的人格干了什么蠢事,才把理智的姜南书都惹得生气了。
纪风眠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明天要让十七岁的自己去解释。他有些明白,在和姜南书的相处之中,打直球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管怎样,他总是会习惯性地想太多,不如让十七岁的他处理。
只是,纪风眠需要创造一个机会。
反正,这是第二次,他也算是业务熟练了。
翻墙,落地,纪风眠停在了自行车旁边。
没想到,才推着自行车到门口,院子里的灯亮了。
他听到身后有人问了句,“你在干什么?”
“……”纪风眠整个人都僵硬了,如同一具雕像,随着姜南书接下来的话,碎成一块块的。
“纪风眠,我那辆破自行车,该不会……也是你偷的吧?”
不管如何,总是要面对的。
经历了不知多少大场面的纪风眠,即便是第一次上市敲钟都没紧张过的纪风眠,以一种僵硬到滑稽的动作转身。
“我……”
姜南书面无表情,吐出一句话来,“上一次,也是你?”
纪风眠:“嗯,是我。”
“解释一下。”
纪风眠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就是,想送你上学。”
一声轻笑响起。
他抬头,对上姜南书的笑眼。
然后,姜南书说:“我接受你这个解释,原谅你了。”
原来,真的这么简单。
纪风眠有些后悔,后悔在上辈子没有提前回到醴州,没有认识眼前这个,还有着少年心性。
没有在他建筑起坚固心防之前,来到他的身边。
姜南书是那个对的人,一直都是。
可惜的是,上辈子的他们,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点重逢。
好在,这一次,还来得及。
即便是他只能在晚上出现,即便是和姜南书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他也已经满足。
就这样,守着他,就满足了。
纪风眠甚至害怕改变,害怕再亲近的关系,会导致彼此之间关系的全面崩塌。
他能做的,就是排除可能存在危险因素,包括自己。
***
高二会考之后,时间过得更快了。
除去日常上课考试之外,对姜南书的生活唯一有些影响的事情,大概就是姜建斌一家的事。
他们离开了醴州,去了赵晓梅娘家那边。
姜建斌丢了铁饭碗,姜子睿没能考上实验,甚至连高中都没有考上。
姜子睿不愿意随便读一所高中,觉得丢人,最终在各种权衡之下,全家人离开了醴州。
这一切都和姜南书没有关系。
而范平,之前的那些灰色产业一件件被查了出来,等到完全调查清楚,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下半生都要在牢里度过。
听完这个消息后,姜南书只是说了一句,挺好。
他不再关心这些不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人。
纪风眠也只是从李律师那边听到,随口这么一说,很快,他的注意力也转移。
“明天你打算干什么?不会还是做卷子吧。”
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一周。
按照五中的惯例,会有一个成年礼和高考动员大会。
而姜南书,自然是作为代表在动员大会上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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