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刚才好危险哦,差点在它们面前露馅了,楚俞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道。
他还是要找一个机会走,和狼群为伍,真是太太太危险了。
楚俞走着走着,一个影子快速从眼前窜了过去。
他一怔,站在原地。
原来是一只鼠兔,鼠兔也发现了它,远远的,双脚直立,前爪抱着自己的小树枝玩具,用黄豆点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瞧。
哇,好可爱的兔叽。
楚俞以前只在书本里电视上见过鼠兔,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生活在大自然的鼠兔。
毛茸茸的像兔子,耳朵却是圆圆的,小短腿,身姿轻快敏捷。
楚俞看着伶俐可爱的鼠兔,无比想飞奔上前去rua一把了。
手感肯定很舒服。
刚想到这,楚俞发现那只鼠兔仿佛受到了惊吓,咻地一下,转身跑了。
诶?你别跑啊——
耳边刮起一阵疾风,几头狼如箭矢离弦朝鼠兔的方向冲了过去。
楚俞:“……”
动物界里,无所谓对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强者捕杀弱者,这属于大自然的规律。
五头狼追逐着灵活的鼠兔不出几公里,楚俞就瞧见一只狼矫健的身姿超过了鼠兔。
此时,楚俞脑子里不合时宜响起了以前在看赵忠祥老师版《动物世界》的片头BGM。
广阔无垠的雪地里,狼群飞奔,刮起猎猎风声,惊飞了远处吃冻鱼的乌鸦。最后狼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住了鼠兔。
鼠兔的热血溅飞在雪泥里,像一场对大自然的献祭。
这是一场猎食者对猎物全方位的碾压,猎物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就丧命在了狼群森然的犬牙下。
楚俞看着鼠兔的尸体,不由生寒。倒不是害怕尸体,而是联想到了自己。
万一某天狼群发现他不是狼,鼠兔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吧。
楚俞是怕死的。非常怕。
狼群自然不知道楚俞的想法,将捕猎到的食物藏进了雪地里,掩盖好,又清理掉周围的血迹,便去寻找大型猎物了。
一只小小的鼠兔是不够狼群吃的,它们只有找到类似昨天的肥鹿才行,或者野猪那样的动物,再沿途回来,掏出食物带回暂时居住的巢穴享用。
楚俞假装跟着狼群,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发现狼群没有注意自己掉了队,楚俞转头悄悄地开溜了。
他迈着小短腿,奔跑在厚厚的雪泥里,途径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串串可爱的小梅花脚印。
刚当二哈,楚俞很难掌控四肢,跑了一会儿就累了。
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吐着殷红的小舌头喘气,低头吃了一口雪。
好累啊。
楚俞吃完雪,抬起小爪子,爱干净的擦了擦嘴角的雪。
结果爪子上的雪碎反倒弄在了睫毛上,糊住了眼睛。
唉,当动物就是这一点不好,洗脸擦嘴什么的,一点都不方便。
笨手笨脚擦完嘴,楚俞刚要擦眼睛,动作忽然停住了。
楚俞在雪雾中看见了一头狼。一头高大帅气又特立独行的成年孤狼。
他行走在茫茫雪地里,灰白的皮毛蓬松光亮,体魄修直强壮,大尾巴垂直地面,步履淡然闲适。
明明不过是一头狼,楚俞硬生生看出来了优雅无俦,以及身上那份骇然肃杀的冷感,浑然天成的野性气质,简直就是统领这片地界的狼中翘楚。
楚俞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奇怪。他小心翼翼躲去大石头后面,探出圆脑袋,开始暗中观察。
成年孤狼的后腿似乎受了伤,楚俞猜测他在做复健。
其实孤狼是很少见到,尤其是冬季,许多狼群在冬季来临时,都会寻找狼群加入,一起渡过可怖的严寒。
所以这是一只落单了的翘楚?
楚俞拿捏不准,觉得这应该不是一只落单的狼,他这么高大魁梧,怎么会落单呢。
难道……
楚俞心里陡然有了另一种猜测,难道他不是狼?
或许说,是一只和他一样伪装,混入狼群的狗?
楚俞在思考的时候,那头狼敏锐察觉到了有其他动物出现,扭头,看过来,就瞧见了躲在石头后面的楚俞。
楚俞:……
……
……
嗨,你好呀。
楚俞呆呆举起白白的爪子,试图和他打招呼。
他的毛很白,活像一只冰雕小狗。
柏沅清一眼认出来了这是在昨夜偷袭他的二百五。
他今早醒来的时候,那地儿红肿着,还泛着疼,害得他趴伏在雪泥里消了一上午的肿。
好不容易忘却了疼,这会儿一看到楚俞,柏沅清又隐隐感觉到疼了。
柏沅清扭过头,实在不想搭理这么没规矩的Omega。
楚俞迷茫了几秒,他怎么感觉这“狗”刚才恨了他一眼啊。
唔有点尴尬。
咱们初次见面,我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吧,楚俞试探走出藏身之处,光明正大的观察柏沅清。
一开始,他还有点担心会冒犯到对方,但见对方一点也不在意被观察,楚俞就放下了心。
不多时,楚俞感觉他的鼻子被冷风吹木了。狗和狼的鼻头有感知温度的能力,却没有御寒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