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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懒洋洋的歪在皮质的沙发一侧,支着下颌,“我也想喝那个。”
    目光落在简焕手里的高脚杯上。
    吓得简焕一抖,立刻离他远了些,“你可别……”
    周彦沉沉笑起来。
    他不想喝,他只是喜欢逗他们玩罢了。
    “听说你要结婚了?”
    简焕坐下来,吸溜着冰红茶,与芸芸交谈。
    明明是个年纪不小的老男人,除却电视台上一本正经的那身皮,居然也幼稚的像个小孩子。
    芸芸嗤嗤笑起来,“对呀!”
    她坐下来,笑的眉眼弯弯,“不过只是订婚,而且他身体不好,不会出席订婚仪式,只开新闻发布会,就算这样,我也很满足了。”
    一旁听着他们讲话的周彦却在此刻睁开眼睛。
    “满足?他为什么娶你,你不知道吗?”
    一贯温和的男人轻哼一声,唇角噙着的笑有些发冷,“家里的几个长辈都对你们家有愧,也对你多加疼爱,娶了你,就能够借了周家的势,做许多他从前做不到的事情。”
    自古钱与权位,很少有人能够兼得,所以才会衍生出联姻这样的事。
    纵使秦胤在商界一手遮天,能够达成自己想要的所有事情,但在其他地界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周彦最瞧不起这样的男人。
    他一直觉得,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有捷径,需以实力论输赢。
    秦胤这番做派,还真是让他低看了去。
    芸芸却是急了。
    “你别这样说他,彦哥,他不是这样的人。”
    女人咬了咬唇,神色突然低落下来,有些难过,“是我自己强求的,你们都不懂他的艰难,不要乱说!”
    那个人年少起就掌了家族企业,多年来夙夜难寐,兢兢业业,其中艰难困顿,又岂是旁人能够明了的?
    周彦“嗯”了一声,又懒懒散散的合了眼,手臂横过胃腹,没有再争执什么。
    没必要,他叫不醒一个沉迷梦境的人。
    但是岑宣那个孩子啊——
    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那孩子鲜活的眉眼蒙上阴鸷。
    简焕上前,拍了拍芸芸,低声劝了她几句,芸芸这才站起来,“噔噔噔”的跑上楼去了。
    “你何必跟她说这么重的话?”
    简焕叹了口气,坐到周彦身边,放下杯子,掐了掐眉心,“联姻这种事,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阿彦,你不认,但不能阻止别人认。”
    他也有貌合神离的妻子,不过是家族联姻的产物,他们各玩各的,从不在意对方的私生活。
    他们相互尊重且保持距离,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在共同场合,秀一下彼此的存在,但私底下,他们几乎可以说是两个陌生人。
    周彦冷笑一声。
    他咳了几声,被芸芸气的有些胃疼,掌心按住胃脘,吸了一口气,才道:“我是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一直相信,人生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论做什么,都不要把自己的未来用来交换任何东西。”
    男人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眉目俊秀,精致而温和,他侧过头来,长长的眼睫覆下,笼出一小片阴影。
    “秦胤这个人我早有耳闻,他多年前手腕卓绝,做事果敢,如今年纪大了,果真连骨头都软了。”
    周彦轻哼一声,语气亦是不屑,“从前我还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秦胤,现下看来,倒是不必了。”
    简焕无奈扶额,“周彦!你这人……怎么这样分明——”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周彦的资本和能力,去抗拒自己的人生。
    周彦不说话了。
    简焕无奈,折身去给他倒水找药。
    “喂……你的药都放哪儿了呀?”
    这位祖宗虽然有严重的胃病,但从来也不注意养生,也不大在意如何保养,连药都到处乱丢。
    有人来?
    简焕听到外头的门铃。
    他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药,磨磨蹭蹭的去开门,见到外头大包小包的青年,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是那天——”
    上回喝醉的时候,他见过这个青年。
    宁岐微微一笑,“是,焕哥,我叫宁岐,咱们见过。”
    简焕何等的玲珑心思,一瞧就明白他们二人之间有些什么,立刻把人迎进来。
    “知道阿彦的药在哪儿吗?我找了半天,哎呦……真是头疼,这小子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家里一团糟。”
    宁岐动作很快,闻言诧异,“他胃病又犯了?”
    简焕摊手,一脸无辜,“被芸芸气的。”
    两家联姻之事何其盛大,遍布大街小巷,几乎成了人们口中耳熟能详的话题,宁岐哪里不知道芸芸的性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敢情剃头挑子一头热,这一桩婚事,没个看的过眼的。”
    简焕嗤笑一声,让开地方,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要我说啊——他就是活的太梦幻了,才没看看这世上之人的艰辛。”
    世人皆苦,只是这苦的方式又有所不同,千奇百怪罢了。
    活到这把年纪,大抵会的最多的,就是妥协。
    被命运按着头屈服。
    第200章 故意整他们
    周彦合着眼帘,面无表情,兀自生着闷气。
    胃里翻搅的愈发厉害,刺痛感一阵接着一阵的泛上来,他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简焕回来,懒懒动了动唇,“找到药了吗?应该在最底下那一格,要止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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