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注射抑制剂是一个很隐私的事,也是需要格外谨慎的事。
傅异闻有些懊悔,他竟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实在有失风度。
将手收回,静静等待,盛雪河终于从抑制剂的后劲中缓过神,下意识转身。
过于窄小的空间不允许盛雪河做出转身的动作,因为靠得近,即使是正常说话,也产生耳畔低语的假象。
“你……”盛雪河有些迟疑。
“你放心,”傅异闻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盛雪河的性别为何,为何隐瞒,傅异闻不会追问,更不会宣扬。
“……不是。”盛雪河的声线有些哑意,像是刚刚哭过,“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你的皮带很硬。”
傅异闻在笑,却没有放开,因为空间不够,盛雪河也很快发现了这个事实。
“谢谢。”盛雪河沉吟须臾,“刚刚的事,很抱歉,麻烦你了。”
他有诸多的冒犯行为,若是其他人,也许早就大发雷霆。
傅异闻却一直忍耐,始终对他伸出援手。
“你似乎经常会对我感到抱歉。”
盛雪河怔然,傅异闻的下一句话,让他更加沉默。
“你好像经常伤害自己,总是有很多伤口。”
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确实是盛雪河常用的方法,也是一种习惯。
想要解释,却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确实如此。
“明明是很骄傲的人,却能毫不犹豫地对我低头。”傅异闻的声线富有质感,在耳畔回荡,“你好奇怪。”
奇怪吗?
盛雪河最常听到对自己的形容词,就是“奇怪”。
性格奇怪,行为奇怪,整个人都很奇怪。他并不在意别人的评价。
但傅异闻口中的‘奇怪’,不带贬义,反而带有探究,令他想要退缩的探究。
那句“求你”,并没有心理负担,从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相似的窘境下,他也曾这么求助过傅异闻。
当时的傅异闻也是如现在这般,毫不犹豫地帮助了他。
明明是两个世界的、截然不同的人,在某些方面却相似得过分。
让盛雪河有时候会错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很平静:“是吗?”
“今天的事,我万分感谢,”盛雪河推开隐形门,往外走着,“但我饿了。”
“我要去吃饭了。”
傅异闻先是一愣,随后失笑,看着盛雪河不自然地离开。
“是啊,”他在回答盛雪河先前的反问,“你也让我变得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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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雪河推开门,撞上顾浪惊讶的眼神:“同桌,你……”
盛雪河敛眸往外走:“我要去吃饭了。”
反常的行为,不算整洁的衣裳,都让顾浪狐疑。傅异闻拿着空瓶走出,他问:“解决了吗?是你易感期到了吗?”
“对。”
“所以我同桌在帮你?就这么点事,你整得这么神秘。”
傅异闻回报了一个更加神秘的浅笑,顾浪又追了上来:“刚刚我演技可以吧?我不当演员,都是娱乐圈的损失。”
傅异闻十分捧场:“那么要考虑下改行吗?顾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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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结束的午休通知来的猝不及防,盛雪河当时正在吃饭,没注意看手机,等他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赶到军训基地,刘教官没有问他迟到的理由:“3000罚跑。”
“收到,教官。”盛雪河前往跑道。
但刚结束发情期的Omega,是不适合剧烈运动的,这时的Omega不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相对虚弱时期。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傅异闻出声道:“报告教官,我申请3000米罚跑。”
“你只是助教,为什么要罚跑?”
“我身为A1区的导生,没有将集合提前的通知传达到位,是我的失职。”
傅异闻:“我申请罚跑。”
“准了。”刘教官说。
盛雪河:“你在做什么?”
“你的情况并不适合运动,也许会晕倒。”傅异闻回答。
“你犯不着这样,我不会有事。我没那么虚弱,更不会晕倒。”
“我也没那么虚弱,三千米而已。”
盛雪河噎了噎,对Alpha来说,三千米确实不够看。
可傅异闻主动申请罚跑,分明是因为他。
“报告!”
“说。”
“A1区司杭,申请分摊盛雪河的3000米罚跑。”司杭往前站了一步,“我只顾着自己完成指令,忘记提醒战友。”
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盛雪河,错愕地望来。
司杭不敢与其对视,只是抿唇,耳根发烫,再次重复:“我申请分摊这3000米罚跑。”
“报告!”
“说。”
“A1区廖柯,申请分摊盛雪河的3000米罚跑!”这次站出列的是廖柯。
分摊惩罚的行为像是成了一股潮流,在A1区逐渐弥漫。Alpha们纷纷出列打报告,申请分摊3000米的惩罚。
A1区共30位成员,3000米一分摊,每个人只需要跑100米。
“还挺讲义气,”刘教官反而笑了,“100米太少。如果你们非要分摊,就换个方式。A1全体成员跑1000米热身,有没有异议?”
“报告教官,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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