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若不是他另有打算,整个沈家的家业根本轮不到亲哥上马,更不要说沈顾这个烦人的东西占尽好处。
另一方面的心烦,早已经是不言而喻的。
沈慎言稍微靠近了病床,沈顾的睡颜如死亡般乏力,可惜呼吸机中起起落落的声响证明,对方还能好好活着。
简直出乎意料又令人气恨。
于是再也忍不住道,“为什么你就不能顺顺利利去死呢?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上一辈子那样顺利地死掉呢?”
沈慎言说得小心翼翼又咬牙切齿。
“这次不许你再缠着软软了,最后一次警告。”
沈慎言深换了一口气,才勉强忍受那种一切不受自己控制的暴戾感。
“不过是个该死的配角而已,这本书根本轮不到你来做主。”
“支配剧情的人,是我。”
仿佛压抑在心头的抱怨终于倾诉完毕。
再也不看一眼,沈慎言扭头就走毫不停留。
几分钟后,沈顾的心率检测仪波动不断地提升,心率从75飙升到110,直到他恨得要命,一把扯开了面上的呼吸面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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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难怪他一向聪明冷静, 最近几年却像被什么一直羁绊,处处狼狈到无以复加。
沈顾自然不会再继续忍着挨打,要换被动为主动。
沈慎言走后, 沈冲在车内与儿子保持了很长时间的沉默状态, 最终抑制不住内心的恼火与疑虑,朝儿子发泄道,“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配合你演这出戏, 我大约能猜到与软软有关。”
“正是因为如此, 我才肯出手助你一次, 叫你能狠狠敲醒慎言,但我对你很失望, 包括慎言也是, 你们都已经被迷得痴疯了,连名声亲缘都抛开不顾了!”
父亲的责骂不无道理, 外甥与叔叔抢一个男妻,干架到头破血流, 若是传扬出去必将在豪门圈内掀起腥风血雨。
不过沈顾完全不在意名声之类的,他现在一是大概了解到书中的真实剧情, 更不可能叫唐软送羊入虎口,二是必须狠狠报复沈慎言一击。
突然抓住父亲仍在抖动的指尖, 严肃说,“送佛送到西, 爸,既然你肯帮我演这出戏, 剩下的事情还请继续交给我来处理。”
“什么意思?”沈冲想抽手, “慎言是你的亲叔叔, 咱们血脉相连, 难道一个外人能叫你不顾血脉人伦?!”潜意识里,沈冲对儿子言辞里的情绪感到担忧。
沈顾知道没什么能瞒住父亲,拍拍对方的手背,“我没那么禽兽。”
与沈慎言相比,他不会下手得太狠。
沈冲仿佛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儿子的成长,包括沈顾此刻坐在他的身旁,目光如炬且身量挺拔,与自己逐渐衰老的身躯相比,愈发像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危不可测。
一个男人的成长往往在一个瞬间,而会隐藏心狠手辣则是心理上真正成熟的标志。
沈顾在这种事情上,经历过刻苦铭心的两次。
这是第二次。
他向来有仇必报的。
“你去美国待一段时间,我妈一向娇气,你陪着她我会放心些。”沈顾最终说出打算,“最多一个月,我会找你们汇合,我会做个乖儿子,早日治好腿,再不会因为唐软的事情闹情绪惹你们二老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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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软几乎一夜未眠,他知道沈顾出了门,毕竟在沈家大宅久住,沈顾最喜欢乘坐的几款车型,轮胎碾压过路面的声音包括发动机嗡嗡地低鸣,都令他熟稔异常。
临晨四点钟又悄然返回,而后一直没有敲响过卧室的门。
紧接着是沈冲清朗沉厚的声音在反对,“我越想越觉得你这孩子太有主见,以致于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华国可是法国社会,我警告你千万不要触及到国法的边缘!”
“不会的,我保证。”沈顾的声音则若有似无,在高低两种男性声线的碰撞之下,于黑暗深处不断蔓延,反而透着刀尖般的犀利。
“我向您保证,我会平安无事,也绝不弄脏自己的手,我会解决好一切,带着软软一同去美国,平平安安地去。”
沈冲简直暴呵,“为什么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唐软!!你还没清醒一点啊!!”
这句怒吼,吓得唐软把手从门把手上又快速移开了。
“是,”沈顾反而坚定起来,“正如我对你保证的,我不会伤害小叔叔,只是跟他讲道理,我也不会放弃唐软,我俩连死了都必须是一起的。”
隔着漫长的走廊与橡木门,唐软被他赌咒似的保证弄得瑟瑟发抖,却面红耳赤,整张脸掩埋在双臂之间,耳根在灼灼冒火。
沈冲最终肯定是被说服了,许久不听响动,等再次有声音盘旋,还有行李轱辘在地板拖动的噪音。
沈冲仿佛消气,更多是无可奈何,“我昨天还在医院,今早就动身去美国......在常人看来这合理吗?”
要得就是不合理。
沈顾安排人送走一脸恼怒的沈冲,才有机会松口气,给李医生打个电话,麻烦他通知院方,假如沈慎言到医院来探望,或者任何人以任何借口靠近重症监护室,一律婉言拒绝。
包括沈宅内也是,家佣都是常年用惯的,不可能有吃里扒外的家伙,凡是任何人来也全部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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