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言绝对不是开空头支票。
他手里还有一条好狗,豢养了那么多时间,正是好钢用在刀刃上的机会。
沈顾被软软说得那几句话折腾的整宿合不拢眼,自我安慰不过是软软被逼急了的气话,勉强刚睡了两个小时。
公司那边突然打来电话,说跟沈氏长期合作的两家银行突然终止贷款合同。
沈氏集团主要做机械产品为主的外贸交易,引进与出口需要船舶运输,包括港口租赁都是很大的一笔开支,而且按照国外的行业规矩,朝买家出售商品一年以上才能收回货款,更是需要四家以上银行的信贷支持。
如今两家不再提供任何中长期的资金贷款,简直堪比突遭横祸。
沈顾毕竟老练,也没有慌张到自乱阵脚的地步,当即通知知情的几人必须把事情强行压下来,避免走漏风声造成沈氏股价的波动。
同时派人出去打听两家银行为什么突然终止合约。
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情处理起来比较耗费时间与精力,眼下正是他与唐软结束婚姻关系的关键时期,两边各不能耽搁,都很重要。
都说从商的人第一要具备的优点,即是要拥有野兽一般的直觉。
沈顾拧眉思索半晌,世间总不可能有如此多凑巧的事情,若是非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心底有个人,冥冥中跟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当即做两手准备,请父亲沈冲出山,由父亲通过多年积累的人脉关系,多方打听幕后黑手的由来。
而他自己能分出几分精神,保持每天早午晚按时去软软那里享用最后的晚餐。
沈慎言应该算是最不意外的那个例外,几乎每天都在唐软家里做客。
沈顾这边想跟软软说几句话,他那边总弄得狗乱叫,简直把侄子气笑说,“我总听人家说,一个家庭的位置很小,容不得插.进来第三个人,今天这屋子里不止第三个吧?”
还有一条狗。
明喻暗喻各种喻,就是拿沈慎言与吉吉作同类比较。
沈慎言抱起吉吉,淡然处之,“食不言。”
沈顾手里攥着刀叉,切割盘中羊排的举止优雅之外,带着天然怨气。
唐软已经对这种二人对峙,自己夹在中间的状态麻木不仁,再忍一忍,他每次告诫自己,只要再忍一忍,就不用再面对这种既无语且羞耻的场面。
对两个男人都是。
沈顾缓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单薄的嘴唇除了冷嘲热讽,竟也有说出丧气可怜话的时候。
终于要结束了,唐软深深松一口气。
沈顾却一点都不想看见他做出类似摆脱自己的举动,落下刀叉的动作稍重。
“明天对你我来说非常重要,我希望明天只是你与我来解决问题。”
不要有第三个人在场。
唐软下意识去看沈慎言。
沈顾完全被一种全新的妒火所侵袭。
为什么总要看向别的男人,依靠别的男人,难道说我就这么不可靠?!
沈顾心底有多么气恨委屈,表面便有多么平静淡然,对唐软不停灌迷魂药,“最后一次了,软软,难道说最后一次还不能满足我的心愿吗?”
唐软本来有沈慎言在家里插科打诨多少避免些不该有的尴尬,但是此刻沈顾的每一句里底气不足,连尾音都在祈求发颤。
再说下去,有可能会红了眼睛。
对于沈顾会哭这件事情,无异于十二级大狂风的破坏力,唐软率先有一丝丝的退缩。
我把他逼急了,他搞不好要变本加厉,想出更多的花招。
恰好沈慎言在给吉吉喂火腿肠。
唐软打定主意,“也不是不可以。”
沈顾的眸子瞬间点亮了。
唐软趁机说,“但是我也有要求的,”葱茏的十根手指在桌面底下忐忑缭绕,“离婚后我也不想要你的钱,本来我两手空空嫁到沈家,现在离开也不该拿不属于我的东西。”
“只是我想要回咕咕。”唐软一直很后悔,早打定主意,什么都不带走,只带走属于自己的狗。
沈顾抢了一嘴,“咕咕跟我妈的感情挺好的,何况你总不会不放心,说我对咕咕不好,虐待它吧?”
“上次咕咕住宠物医院完全只是一场意外……”他肯定要替自己辩解,“你若是想咕咕了,沈家随时敞开大门欢迎你回去看看。”
“我们仅仅是离婚,又不是一辈子做敌人,老死不相往来。我妈回家一直后悔,说上次我受伤见红了,她对你的态度不够明理,叫我务必跟你致歉。”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越到关键时刻越要拉满好感值,一点都不能叫唐软对他完全脱离。
唐软哪里斗得过他的心机,不断腹诽,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小狗。
何况那狗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也是小叔叔买给我的呀。
沈顾还想继续在唐软这边赖一会功夫,他的私人秘书不断来电将总裁大人的好心情彻底败坏。
沈顾只好离开餐厅,先转移去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摁开手机第一句话充满浓重的警告意味,“你说的事情最好很有意义。”
私人助理快被他语气中浑然天成的肃杀惊得心脏骤停,连忙回复。
“查出来了,那两家银行放弃了我们的贷款合同,转而暗自投资了另外一个地产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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