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言拂摸他馨香柔软的发丝,终于开口,“我跑了很多地方,腿特别累再走不动了,想在你这里借宿一晚。”
唐软都没有拒绝的权利,对方已经将他拉到床畔。
“我知道你为什么选择离开,我懂的,错在我,软软......”
“我只是太累了,绝对不会再做那种令你为难的事情,我以成年人的信用做保证,不会再随便亲吻你,只是借个地方让我睡一觉,仅此而已。”
唐软立刻腹诽,我也是个成年人好不好?
其实是中了对方的语言陷阱,一个成年人对于吻的处理方式有很多种选择,而他总是条件反射去选择最为幼稚的那种,委实愧对成年人应有的从容与睿智。
像个长不大的小傻子一样。
唐软这个小傻子决定要镇定一次。
专门找来手机,【可我只有一张床,而且还不是很干净。】
说要镇定的人始终红起脸,叫沈慎言始终不敢再下手,免得对方的小脸蛋儿要爆了。
“你看,这张床正好能睡我们两个,”沈慎言适时打个哈欠,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我绝对不会越过这条线,保证。”
沈慎言没有带换洗衣物,勉强洗漱一番,将衬衫西装裤脱掉后,套上唐软最大号的半袖和短裤。
“好像马戏团的猴子穿了最滑稽的衣服。”
唐软竭力抿住嘴不笑出声来。
小叔叔的身材异常好,肩宽腰窄,半袖紧绷绷得包裹在上身,明显勒出了淡淡的八块腹肌的形状,短裤就更不用提了,小山丘的形状也是分量可观。
唐软像干尸一般平躺在靠墙的最里面。
沈慎言也忍住笑,“你睡外面来,靠在墙上睡并不好,墙面返潮寒气侵体,对身体有害无益。”
几番毛遂自荐,沈慎言名正言顺地躺在最里面紧挨墙的部分,美其名曰,他若是不规矩,软软可以拔腿就跑。
唐软谨慎地与小叔叔比肩躺在单人床上,咬住嘴巴抱歉,【床单三天没有洗了。】
他一直背朝沈慎言,缩成很小的一团,洁白的手臂轻放在身侧,随着高低起伏的腰线,五指轻拢在大腿侧,颇有美人春睡的撩人意味。
他以为是趋避,哪知分明是种含羞的诱引,单薄的白色半袖因夏热紧贴在身,俨然比小叔叔的腹肌更为清晰的是。
唐软的背脊竟如此绵软,与细腰勾勒出一种能肆意折叠的娇弱感。
沈慎言的手指,并不碰触,只是借助隐约的暗光,隔空描画了一道妩媚动人的长线。
仿佛热吻,连指尖也泛起渴望至极的紧绷,过电一般叫人不可触,只可贪慕。
沈慎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沙哑了几度,竭力保持着绅士,相反带着浓重的鼻音。
“跟我回家吧,软软。”
唐软在昏暗中微摇了摇头。
沈慎言轻言细语,“你说自己能过得很好,但这种生活环境可不叫好,如果放你走,我可能一辈子都会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软软睡得香不香?软软吃得好不好?软软究竟有没有被人欺负,会不会又一个人偷偷躲在屋子里掉眼泪?”
这些全部是他很担忧的。
唐软被他问住,想用手机回复他,沈慎言伸出手搬过他的肩膀,“不要用那种无机质又冷冰冰的声音告诉我假象,我要你用手指亲自写给我看,我慢慢等你。”
沈慎言的掌心宽厚,在暗中能触摸到薄薄的茧层,以及舒适的温度。
唐软与他的距离陡然拉进了些,肩膀与肩膀依靠在一处。
他在小叔叔手中写道,“感谢。”
沈慎言立刻否决他的虚词,“照顾你是我自愿的,不要再用感谢来敷衍我,这两个字只会令我伤心,如果你真心感谢过我的付出,把你的真实想法说给我。”
在这彼此贴近都看不清表情的黑暗里,把彼此的真心表达明白。
沈慎言的鼻息近在咫尺,连他恼怒的声音也穿透肢体的碰触,清晰传递在耳侧。
唐软冥思苦想了半晌,在他手掌间写得一笔一划,“因为你也姓沈。”
哦。
沈慎言蓦地由恼变笑,“你可真是一杆子打死了全天下姓沈的好男人了。”
“沈顾是沈顾,我是我,或许他让你伤心难过,但我永远都不会的。”
听起来好像追求者急于求成的誓言,殊不知誓言誓言,都是打折的话而已。
沈慎言抓过唐软的手,端正地摆放在心头位置,充当起谎言检测仪的作用,柔声道,“我从来没跟任何人告过白,活了三十几年连情话都没送出去过一句,若是人从出生算起会拥有百分之百的力量奉献给爱,随着年龄的增加,能付出爱的部分会越来越少,而世故逐年增加。”
“我见惯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人情冷暖,很多人在爱情的道路上纷纷攘攘各奔东西。”
“索性我还有敢爱的勇气,在最好年华的尾梢里与你相遇,即使此刻我对于爱情的付出只剩下了百分之七十,软软......”
有些深情,必须要多说几遍才能正确传递。
“我想拿这百分之七十,来换你的余生。”
唐软的指尖在他的心口蠕动,似用了些力量,令心脏也被抠得生疼。
沈慎言发誓不会过度逼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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