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下一步他该请示天地了。
奏乐声响起,顾诗记得这一步他好像要发言,可他没背下来演讲稿。
又臭又长,还虚伪得要命。
他思索两秒,戳戳蒋屹安的龙鳞。
身下的巨龙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顾诗举起权杖对准天空,倨傲地笑起来。
从此往后,这就是他顾诗的天下了!
顾诗正在得意,忽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
他放下权杖,转头看向四周。
百官跪伏在下方,状元郎身着白袍站在不远处,大将军就在他胯.下。
加冕仪式现场外围,站在八个精灵。
穿着红衣的女精灵怀抱着香芋女巫,脚边还跟着一根胡萝卜。
她们蹦跳着对他挥手,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一切都那么美好,顾诗正要回以微笑,眼前的画面却恍惚一瞬。
八个精灵不见了,只留下一地尸体。
穿着道袍的女人手里死死地攥着铜钱,躺在无尽的血池中。
顾诗晃晃头,恐怖的场景消失不见。
他再次听到喜庆的奏乐声,看见抱着水晶球的大香芋。
.......
自从登基后,顾诗总能看到一些血腥的幻觉。
他觉得他脑袋的毛病应该更严重了,不过对他没什么影响。
顾诗谋权篡位的手段虽然不精妙,但足够残忍。
以至于他都做了几个月皇帝,也没有人敢往他后宫送人。
蒋屹安册封大将军,继续带着他的天昭军讨伐起义军。
荀昭唯三天两头就往皇宫跑,最后直接住进皇宫。
他要离顾诗近些,方便他观察。
每周周日,荀昭唯会拉着顾诗,给他做心理辅导。
问问他最近开不开心,有没有什么新鲜想法。
顾诗再迟钝,也看出状元郎不对。
在荀昭唯又准备进行心理辅导时,顾诗拉住他的手,认真地问道:“昭唯哥,你总问我做皇帝是什么感觉,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正好现在是晚上,你穿龙袍去龙椅上坐坐试试,我再找几个嘴严的仆人,让他们演大臣,跪给你看。”
荀昭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他屈指弹弹顾诗的额头:“这种主意你都想得出来么?这是要掉脑袋的。”
顾诗一时没反应过来,“掉脑袋,现在还有人敢砍我的头么?”
荀昭唯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畅快地笑起来。
他一直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也不等顾诗开口,便走到顾诗身边坐下。
顾诗没在意荀昭唯反常的举动,他正愁没有壮丁,这人就主动送上门来。
他随手把奏折递给荀昭唯,“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看。说得文绉绉的,看得我头疼。”
几个等待吩咐的宫女安静地站在后面,她们看着天使用翅膀把新帝揽进怀里,两人姿势亲密地一起看奏折。
宫女们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一年后,蒋屹安终于打完仗回来。
他急行军,清理收编快速处理掉起义军余党。
在镇压沿途反抗势力的同时,还不忘了把老母亲接过来。
走在王城的街道上,蒋屹安扶着蒋母,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激动,“妈妈,一会到皇宫,我领你看皇帝。以后那是你的儿媳妇,又乖又漂亮。”
蒋母斜眼看他,“屹安,不要再这么说了,我怕一会我们娘俩都要掉脑袋。”
蒋屹安也觉得不妥,虽然他声音压得低,但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确实不合适。
一会到了顾诗的寝宫,他再跟妈妈好好介绍他老婆。
蒋屹安手里有顾诗特赠的令牌,可以自由进出皇宫。
他来不及回将军府,半拖着妈妈直接进了宫。
进宫不到半小时,蒋屹安脸就黑了。
什么叫荀丞相日日住在陛下寝宫,两人形影不离,夜夜同眠。
还有人说当今圣上不娶妻,是因为他心里还装着之前的未婚夫。
最离谱的是,他们还共浴了。
旁人不知道,蒋屹安是知道的。顾诗是女的,荀昭唯是男的。
男女有别,他们关系再好,也不能一起洗澡。
宫女们的讨论声也传到了蒋母的耳朵里,她拍拍蒋屹安的肩膀,“屹安啊,妈妈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远征之前要处理好感情上的事。你常年在外打仗,后防空虚,要是被人趁虚而入,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她顿了顿,叹口气,“完了,儿媳妇没了。”
蒋屹安揉着额头,“妈妈,昭唯不是那种人。他和我老婆只是朋友,虽然之前有婚约,但他说过他不喜欢诗诗,他当我面说的。”
蒋母慈爱地摸摸他的脑袋,像是在摸傻儿子。
不管宫女们怎么说,蒋屹安一个字都不信。
他不想怀疑顾诗和荀昭唯偷.情,那是对他们的侮辱。
他跟蒋母解释不清,就带着他直闯顾诗寝宫。
蒋母拉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失礼,这是要掉脑袋的!”
蒋屹安被蒋母按着规规矩矩地走完流程,等到宫女说他们可以进去,蒋母才松开拽着龙尾的手。
寝宫里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你们都出去吧,朕和将军有事要谈。”
宫女和侍卫们恭恭敬敬地退出去,蒋屹安还没进门,一身蓝衣的天使便迎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