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人质问,云晦就已经忍不住先行开口道歉。
余沧明扶额,也不知道云晦又想到哪去了,他要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他。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云晦在道歉后接了个神转折,“你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替换我的命格,所以我们扯平了!”
一时被噎得哑口无言的余沧明笑了,这样还真是让他想起了最初认识的云晦,眼中有光,嘴上不饶人,一身修为皆为了信念而努力。
他们之间的事情太过于复杂,一句两句已说不清,却都适应得理所当然。
云晦甚至甩甩手说,他要将位子传给早就挑选好的继承人,然后与他云游四海一直到主线剧情结束直接回归修真界。
余沧明同意了他的话,但系统在这时跳了出来,阻止了他们云游四海的计划。
继承人虽然青涩但比较靠谱,只有上位之时发生了小小的动荡,但很快被他的雷霆手段压了下去。
云晦这个前任国王怕是这个国家历史上最任性的君王了。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都没有再见到过云晦和他身边的男人的踪影。
彼时,费了不小的力气才从地牢里逃出生天的海盗突然发现,他曾经的船员都已经被流放,不知道去向何方。
在大陆的北方突然传出了一个惊天秘闻,神眷顾着北方的子民,在那里降临了!
第34章 那条被拍卖的人鱼(十)
北方大雪,余沧明二人皆是不怕冷之人,只需要运转真气护体,浑身就会像小暖炉一样发热。
可他们依旧跟街上的镇民一样穿着厚厚的保暖衣,怀中还揣着自制皮质热水袋,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街道中央。
周围无奈不得不在凛冽寒冬出门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俩。
这样手牵着手,脸上没有行色匆匆,反而慢悠悠地散着步,这不是冻傻了是什么?
云晦哈了一口气,看着它在空气中形成雾中又消散,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让他玩个半天。
余沧明也没被他的孩子心性感染,脱下厚实手套,扫掉云晦肩上落下的雪,把手插进对方的咯吱窝,感受着外套毛茸茸的手感。
他们同海盗一样,听到了这里出现神迹的传闻,准确来说,是真神降临。
很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真神,那只是个骗人骗己的神棍,剧情就是从这里开始奔向魔幻流,从来都是遮遮掩掩的神学突然大展拳脚广收信徒,向世人宣告着他们的存在,甚至在这样一个较为贫困的小城镇中建造了一个属于他们的教堂,落难信徒的收容所。
神棍从未告诉他人姓名,只让人称呼他为神父。
他自称自己不需要拥有自己的姓名,仅“光明神的使徒”这一头衔就是他一辈子的荣耀,虔诚真挚。
偶尔,当他在场之时,经过其构建的沟通桥梁,伟大的神明终于垂怜起祂狂热虔诚的信徒,降临在圣坛中央。
那救世的圣光刺激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只能低下自己卑贱的头颅深深叩拜。
果不其然,自神明降临后,小镇上忽然来了许多游客,络绎不绝为周边的商户带来了商机,镇民逐渐富裕了起来,随即更加信奉这位神明是多么得仁慈,爱护着祂的子民。
余沧明二人也想见见传说中的神明到底是什么东西,今日刚刚看完山上的雪景远赴此处就发现这小镇上真是卧虎藏龙。
随随便便的一个路边小酒馆里就有一半能人,或多或少,周身都缠绕着不同的元素。
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特殊性,却都视而不见,专注在眼前的酒上,不然就是和一同前来的同伴假模假样地聊着近日来踏过的周边风景。
在普通人看来,这些人就是普通的游客罢了。
云晦拉着人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这间酒馆已经是全镇容量最大的店面了,前不久还扩建了二楼,也确实能从装修上看出老板赚了不少钱,脸上满是笑容,正站在吧台后方兴致勃勃地和酒客炫耀着他们的神明。
而那些伪装的酒客就真竖起耳朵听他讲着各种各样的神迹。
什么孩子不慎掉落悬崖,明明摔裂了头骨,转头就被治愈;镇上成衣店的儿子失踪了一天就被神明送回了家中;已经疯癫了十多年的中年男人突然神志清醒地与自己的伴侣说起了从前的往事……
诸如此类事件层出不穷。
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有一道温暖明亮的光芒照耀在了他们的身上,治愈了他们,使他们重获新生。
神明的使徒说道:神,仁爱,宽容,只要你真心诚意地热爱着生活,虔诚着毫不吝啬地奉献你的爱,神就不会看着祂的子民受苦。
相反,若是你心中没有信仰,做着违背良心为世人唾弃的事情,你就将受到神的惩罚,世世代代贫困潦倒。
云晦听到这个说法时一笑:这神的惩罚竟然还是世袭制。
可看那些镇民脸上的表情,以及他们在沿途镇子上看到的一些现象,还真就有那么一些人没有被带动经济,反而在冬日里衣不遮天,房顶漏风,只能与自己的家人或一个人裹紧破被子瑟瑟发抖。
没有人会去救济他们,只因为他们做了“违背良心会被世人唾弃”的事情,又或者,他们打从心底,从不信仰这突然出现的光明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