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涪本尊听佛身提起他来,眉毛动了一动,问道,你怎么提起他来?
心魔身也有些好奇,便在一旁问道,莫不是他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提不想起,一提心魔身也觉得奇怪。距离周泰在景浩界天地胎膜外与净涪本尊会面已是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心魔身自己都已经走过了无遮天、胭脂天这两重天,那周泰居然还没有找过来。
佛身摇头,我也不知,但就目前来说,我还没有在玄光界这里看见他的踪迹。或许......他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
心魔身若有所思,目光抬起,往天穹更高远的地方瞥去一眼,又很快收了回来。
应不会是那位做了些什么。
佛身点头,他也是这般认为的。
那位天魔主或许手段诡谲,也或许心思多变,但他们与这位也是打过几次交道,却也相信这位不是会出尔反尔的人。
净涪本尊道,那位不会,但大自在天里或许还是透出些什么风声去,叫其他同修天魔一脉的大修士知道了,找上周泰也说不定。
毕竟周泰盯紧这小自在天,原就是为了补足自己的根基,脱出他化自在天魔主圈划下的樊笼。诸天寰宇中,存着这种心思的天魔一脉修士,绝对不仅仅只有周泰这么一个人。
若是往常时候,这些天魔一脉大修士都只是暗自筹谋,不敢轻易将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显露出来。
小心思大家都有,也都心知肚明,但到底没有被摆放到明面上,他们就还能维系着当前还算是和乐的氛围。
可是因着半年前净涪本尊与他化自在天魔主硬杠一场,周泰的心思暴露出来,直接在他化自在天魔主面前过了明路。若仅仅只是这般,倒也还罢了,关键是后续他化自在天魔主的态度。
不知这位天魔主到底是有意的,还是另有计较,他只对净涪本尊小小交手一回,对于当时就在净涪本尊身侧的周泰,却是不曾理会。
不曾理会,可以解释为无视,也可以解释为默许。
在一众有意脱出樊笼去、渴望完成他们自身道途的天魔一脉大修士而言,不论这位天魔主真正的态度是什么,他们全都认定了后者。
也就是说,在那些天魔一脉大修士来说,周泰谋算的玄光界小自在天,算是被他化自在天魔主默许出去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只能周泰谋算玄光界小自在天?难道他们就不可以了吗?
净涪三身也是天魔一脉修士出身,尽管他们前世没能走得更远,但就是那一段修行岁月,已足够净涪三身了解这些天魔一脉大修士的处事态度了。
周泰这么久都还没能抵达玄光界,找上他们,想来身上的麻烦是真不小。
但周泰是周泰,他与净涪三身没什么交情,净涪三身不怎么关心他的处境,更不在意他如今的状态,他们更关注的一点是......诸天寰宇里,是不是会有其他天魔一脉大修士在觊觎着这小自在天?
而那些天魔一脉大修士,又会不会对他们正在做的事情造成什么影响。
这才是重点。
心魔身先开口道,我如今还只是走过无遮天与胭脂天,小自在天那边的状况,我并不知晓。
佛身也道,这些时日来,我在玄光界人间界里行走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天魔一脉大修士的踪影。
当然,就净涪三身现在的修为境界来说,若真的有要谋算小自在天的天魔一脉大修士抵达玄光界的话,他们如果特意遮掩行藏,佛身还真发现不了他们。
佛身手上本就有正事,可不是完全盯着那些天魔一脉大修士的。
净涪本尊点点头,我等如今实力尚且不足,这些事情不必去多做理会,只静观其变就是。倘若真的有什么变故,我等再斟酌着行事也不迟。
佛身与心魔身尽皆点头。
随后,他们三身抬眼交换一个眼神,同时招手,托出一座九重宝塔。
待到心魔身睁开眼睛时候,他却已经身在景浩界妙音寺藏经阁里。在他的面前,是一张巨大的条案,而那条案上,则摆放在许多经典。
在他手边,更有笔墨纸砚等物什随他取用。
心魔身只睁眼看了看,便直接垂落眼睑,收摄心神转入定境去了。
尽管他只是要梳理自身道念,与具体的修行本无太多的相关,但净涪肉身到底是最为契合他们的庐舍,比起最精心炼制的傀儡肉身都要合适,所以身在定境之中的心魔身还是能体察到自肉身各处浸染过来的温度。
那温度熨帖到了极点,连已经沉入定境去的心魔身都禁不住一阵放松。
他的面容轻缓舒展开来。
佛身与本尊体察过心魔身那边的状态,对视一眼,又各各垂落目光,看着手中的宝塔。
是的,在意识轮转的同时,心魔身也将先前还留在幽寂暗塔里的那些血色气雾、诸血兽遗体以及只是昏迷未曾真正死去的绝大多数血兽各给光明佛塔与紫青宝塔分了一些。
佛身也好,净涪本尊也罢,他们既是要推衍出一门能够解决胭脂天诸生灵难题的法门,总得清楚这些胭脂天生灵的神魂到底都是个什么样子的吧。心魔身给他们留的这些,就是让他们研究用的。
莫看佛身现在就在胭脂天里,似乎可以自由收取胭脂天里的诸多血兽,可心魔身先前已经当着江想等胭脂天大修士的面收取过一轮了,这会儿才过去多久,半天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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