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来去匆匆,毫无征兆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如果有一天,那人在外面真的消失了,说不定他也不会知道,说不定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收到那个人的最后一封信。
第一句话告诉他,他死了。
最后结尾再来一句,以上都是骗你的。
让人捉摸不透,还有点气人。
但是。
风祁真的死了。
就在他身边,一点一点没了呼吸。
这些天,他一直有一种错觉,仿佛是他亲眼看到,他小时候的哥哥,死在了他的面前。
那时候还单纯,有些天真,还有些话痨,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跟他计较的天才哥哥。
就在他面前消失了。
往后的种种,那个人都在做一件事。
欺天灭地,挣脱牢笼。
打破既有的规则。
风寂抬手,覆住了自己的双眼,有些不明白,自己都在想什么。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想了好久,突然想起,他哥以前,好像有一次,真的差点就死了。
伤势过于严重,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大量失血,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一次真的要抢救不回来了。
他赶到的时候,他哥正在等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等他。
风寂现在依旧描述不出当时的感受,是怎样的感受,就像是被巨石压着胸口,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当时死死地盯着他哥的眼睛,只来得及说一句话,“我不准你死。”
一个看上去有些任性的不可能的要求。
他哥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无声的回应。
好。
一直以来,只要是应了他的,这个人都会做到。
包括那一次。
这个人从来没有对他食过言。
不管是看上去多么没可能的事。
风寂现在回想起,明明那时候感情那么深厚,为什么后来,他会觉得他哥可有可无,甚至就连他哥经常失踪,也觉得是个理所应当的事。
整整一夜,他没合眼。
记忆里一时能想起的片段,只有那么几个。
相比之下,甚至还没有他跟风祁之间的吵吵闹闹要来的多。
……
几天后。
风寂回到了学校。
班里还是之前的模样,吵吵嚷嚷,打打闹闹,由于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来学校,班主任先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得知了具体情况之后,也很是沉默了一会,给他泡了一杯菊花茶,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风寂在那坐了一会,没碰茶,等到上课的时候,起身走了。
他进班的时候,整个班都安静了一下,所有人都看着他,看他坐在了座位上。
从来没有见过哪个转校生一来两个月,几乎都在缺课,同班同学能见到的次数都寥寥无几,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就是过来挂个名的。
有些人看向后排靠窗的那个位置,空着的。
他们老大也是,这阵子时常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风寂规规矩矩地上了两天课,吃饭的时候都是回家吃饭,因为风妈妈现在在陪读,每天就负责给他做饭,如果不回去,又要念叨。
所以他现在完全是一个正常的好学生的作息。
而且由于是走读生,没有在住校,与班里的同学们关系也就那样,没什么交集,普普通通,勉强记住个名字。
没过两天,学校的运动会要开展了。
整个七班都沸腾了。
据他们自己说,这是他们班的节日。
为此整个班的人最近都不太安省,活跃的有些过分,弄得老花都头疼了,上火指数大大提升,在班里提了几次,让他们内部选举一个班长。
结果没一个要当班长,都说自己能力有限。
风寂在这件不了了之的事里,听到的最多的名字,就是姜疏予。
他们七班老大。
一个跟他一样,经常不来上课的人。
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班里的体育委员最近在统计参加项目与人数,在问到风寂的时候,把单子给他看一眼,“人数有限,最好参加有把握得名次的。”
风寂看了看,上面的一张,内容都是些跳高跳远铅球标枪长跑什么的,都是单人项目,而下面一张,篮球赛,足球赛,团队PK赛,以及野营积分赛。
“团队PK赛和野营积分赛是什么?”
“团队PK,”体育委员嘿嘿一笑,“就是打架,是以班级为单位,对别的班提出挑战,或接受挑战的,一般来说,就是光明正大报仇的项目。”
“至于这个野营积分赛,是我们学校的传统,每半年会有一次,在运动会后的一个星期内,高一高二生必须参加,训练在野外的生存能力。”
他给风寂大概讲解了下,问他:“你觉得哪个你有把握?”
风寂扫视了一眼,诚恳地说:“哪个都没有,如果有电竞游戏的话,还有可能。”
体育委员:“……”
搞半天,这个还真是表里如一,弱鸡。
不怪他看不上风寂,实在是这人的脸,漂亮是漂亮,但看着就像是个病秧子。
要说是常年在家里打游戏的,还真有可能。
体育委员拿着单子走了,心里直嘀咕,他们老大怎么看上了这个人?难不成……是因为他们班糙汉太多,突然来一个养眼的小白脸,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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