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看到陛下驾到,一个个都像丢了魂儿似的,参差不齐地跪到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周围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这个奴才犯了什么错啊,值得这般用刑?”
“回陛下的话,这个狗奴才和肖如海两人互相配合,四处赌棋,而且不守规矩,偷偷摸摸地作弊。”
赵衡珞心中若有所思。
“朕认识陆云深,朕可以帮他作证,他只会下连珠棋,根本不会下围棋,又何来赌棋之说?”
“陛下,奴才明明看见……”
一个小太监还没说完,就被老谋深算,深谙君心的李公公狠狠捏了一把。
“陛下说得极是,是奴才们冤枉陆公公了,陛下恕罪!”
“今日之事,朕就不追究了,要是再出现私下用刑,冤枉好人的事情,就按宫规处置了。”
“是,陛下。”大小太监齐齐叩首。
陆云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着眼前突然出现,救下自己的赵衡珞,心中微动。
……似乎也不像往常那么讨人厌了。
陆云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其他小太监也互相使使眼色,识趣地走开了。
“陛下,大恩不言谢!”
“不管别人言不言谢,朕向来可都是有仇必报,适才朕可听说有人用朕的性命发誓,说他不会下棋。”
陆云深讪讪一笑:“陛下莫要放在心上,那只是我的权宜之计,为了活命斗胆冒犯了陛下,陛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
他冷笑一声:“朕可不像你想的那么豁达大度,朕小气得很,睚眦必报。不过到底怎么罚你,朕一时还未想好,你且等着吧。”
陆云深一听,对赵衡珞刚刚生出的那丝感激之情,荡然无存。
陆云深悻悻地回到了承明殿,心里有点没底,不知道赵衡珞这个老流氓会如何惩罚他。
刚进大门,就看到空照在院子里清点物什,他瞥见陆云深喜出望外:“你可回来了,过会儿跟我往殷贵妃宫里跑一趟。”
“贵妃娘娘?有何事?”陆云深纳闷道。
“蕙嫔娘娘的兄长送进来一批上好的皮毛,娘娘让肖公公找两个办事机灵,模样周正的下人,给殷贵妃送些过去。”
“蕙嫔娘娘和贵妃娘娘感情这么好吗?”
“这你就不懂了。后宫后位虚置,殷贵妃如今是宫里位分最高的嫔妃,其父就是赫赫有名的老安国侯殷昶靖,除了当朝宰相,满朝官员无人能与其抗衡,如今爵位已经世袭给了贵妃娘娘的长兄。
殷贵妃凭借自己的家世,一入宫就封了妃位,一年不到就晋封了贵妃。
等来日诞下位小皇子,封后指日可待。这后宫的嫔妃们,哪个不想方设法地巴结这位未来皇后。”
陆云深点点头。
“而且啊……”空照凑过来,带着一丝邪笑,“听说殷贵妃倾国倾城,身姿曼妙,我等下人远远瞻仰瞻仰,就是莫大的福分啦!”说着猥琐地朝陆云深眨眨眼睛。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贵妃娘娘长什么样子,陆云深暗想。
二人抬着一奁装满上等毛皮的樟木箱,来到了贵妃娘娘宫里。
建章宫紧邻太后的翊坤宫,坐落在宫城的北侧。
院门前种了一大片竹林,穿过一条窄窄的石子小路,就来到了大门之外,有一种曲径通幽,别有洞天的感觉。
这寝殿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深有一股暴发户的气质。
相比之下,蕙嫔娘娘的承明殿简直寒酸的像草庐。
通报之后,一个小太监从侧门把他们俩领进了院子,让他们在原地等候片刻,小太监去回禀贵妃娘娘。
陆云深二人在院子里等着,忍不住四处打量,不时发出几声乡下人进城的惊叹。
忽然,陆云深发现两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地抓着一只鸡进了柴房,那只鸡扑棱不止,弄出不小的动静。
陆云深不禁感慨:“果然不一般,就连贵妃娘娘宫里的鸡,都比别宫里的气性大呀。不过杀鸡不在小厨房里,抓着去柴房干嘛呢?”
好奇心极重的他,忍不住跟过去瞧一瞧。
陆云深在门缝里往里看,只见地上放着一只大碗,两个小宫女笨拙地在给鸡放血,笨手笨脚的样子,一看就是新手。
两个小宫女衣着讲究,还戴着各种配饰,想必在建章宫的地位非同小可。
眼见放了半碗鸡血,一个宫女把鸡扔到了一边,另一个宫女则从怀里抽出几块绣着纹样的白布条,放进碗里浸了鸡血,用一个小包袱包了起来,随后起身把周边收拾干净,眼看就要出来了。
陆云深赶紧轻手轻脚地回到院子里,两个小宫女神色慌张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随后便进了正殿。
这时,进去通传的小太监出来了:“贵妃娘娘身体不适,刚刚请了太医诊脉,无法亲自接见你们了,劳烦两位公公向你们主子转达贵妃娘娘的谢意。”
“贵妃娘娘太客气了,公公请留步,小的告辞。”
空照和陆云深二人从侧门出来,绕到正门时,正好遇到两位太医从正门出来。
陆云深放慢了脚步,无声地跟在两位太医后面,无意中听到两位太医聊天。
“贵妃娘娘的病情,怕是有些严重啊,你怎么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