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爱妃确定只是运气加持?”
不知怎么,陆云深一直隐隐觉得,陛下说话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往他这边瞥,硬是被他看出了一身冷汗。
“确……实如此。”
“罢了,朕还有些要事,今日不便久留,不然就可以与爱妃再对决一次了。不管是哪位高人指点了爱妃,明日戌时朕也约了一位高人对弈。垂拱殿内阴阳道,日晚云深不知处。”说完便扬长而去。
蕙嫔心中十分不解,为何陛下接连两天莅临承明殿,却从不留下过夜,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大吗?
还是说,陛下另有其他的企图呢?
第72章 、6
——猫戏老鼠——
不光是蕙嫔不解,贵妃娘娘等妃嫔更是不解。
这宫墙之内,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可传得人尽皆知。陛下接连两天摆驾承明殿的事情,早就传到了她们的耳朵里。
“这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竟迷得陛下接连两天造访,陛下都多少日子没来建章宫了!”殷贵妃气得咬牙切齿。
“娘娘消消气,咱们的人说,陛下虽然连去了两天,但是根本没有留在承明殿就寝,听说就下了两局围棋,陛下便回勤政殿了。”贴身宫女采月在一旁说道。
殷贵妃听到这话,气顿时消了大半,一边嗑瓜子一边笑道:“我说呢,这狐媚子有本事勾,没本事留。靠两局围棋就想留住男人?呵呵,真是痴人说梦啊。
蕙嫔这个贱人,出身低贱,本就登不得台面。长得更是清汤寡水,哪个男人见了石更得起来。哼!”
“娘娘说得极是,这蕙嫔哪里比得过娘娘呢。娘娘国色天香,家世显赫,大楚国祚三百年,殷氏一族出了多少位皇后太后,娘娘今后也是必定要封后的。小小的一个蕙嫔,不值得娘娘放在心上。”
“继续派人盯着承明殿,务必要找出这个贱人狐媚陛下的手段。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报告。”
“是,娘娘。”采月领命告退。
不光贵妃娘娘得了音信,内务府也早早地听说了这桩奇事。
蕙嫔向来不得宠,在陛下和太后眼前,都是个透明人,内务府便明里暗里地克扣承明殿的吃穿用度。
没想到,近日这蕙嫔却成了陛下跟前的红人。
第二天一大早,柳总管赶紧准备了一批上好的荔枝碳,以及各类布匹绸缎,玉器瓷器,塞满了整整两大箱,亲自送到了承明殿。
与蕙嫔向来交好的宁嫔和瑛常在也赶紧前来祝贺,甚至连向来骄纵跋扈的辰妃也来了。
一时间,承明殿迎来送往,门庭若市,比过年还热闹。
殿里的上上下下,何时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蕙嫔也难以抑制自己的喜悦,两颊仿若春日桃花,熠熠生香。
只有陆云深一人有些游离,又是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陆云深也被承明殿里的热闹惊呆了,一时没有地方去,便来到了承明殿最北边的小花园里,在凉亭的长椅上坐着。
他的胳膊搭在椅背上,手肘垫在胳膊下面,望着湖中的倒影发呆。
恍惚间,湖中的影子突然变了一张脸,分明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将他吓了一跳。
想起这个人,他总觉得陛下昨天怪怪的,话里话外,似乎总是意有所指,可究竟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尤其是陛下离开时那句「垂拱殿内阴阳道,日晚云深不知处」。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人摸不着头脑。
垂拱殿是陛下处理政务的宫殿,阴阳道三字不难理解,必定指的是围棋。那日晚云深不知处,岂不正是我的名字嘛!
陛下说戌时约了高人下棋,难道这高人指的就是我?
不对啊,他一没有认出我,二不知道我会下围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前常听家里的大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这个男人的心,比女人的心难懂多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云深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戌时,勤政殿,陆云深,围棋,时间地点人物都有了,乍看起来,陛下的意思明明白白。
但是,万一我理解错了怎么办,我只是宫里一个最卑微的小太监,陛下单独约见我,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算了算了,必定是我戏太多了,我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如此想着,陆云深早早地梳洗过后,便躺下了。
时间却过得异常之慢,一秒一秒地挪动着,终于响起了打更的声音,原来戌时已到。
陆云深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鬼使神差地从后门溜出了承明殿,顺着一条小路,一路摸黑来到了垂拱殿外。
只见垂拱殿里灯火通明,神圣威严,陆云深来回徘徊着,一时不敢进去。
正踌躇间,突然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对他低声说了一句话,让陆云深心里一惊。
“莫徘徊了,朕已经等你很久了。”
这一天对赵衡珞来说,同样过得无比漫长。
不知怎么,他精神亢奋的很,一夜都没怎么睡着。
远处的鸡鸣声响起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合了几下眼。
没过多久,就听见安容在叫唤:“陛下,陛下!该上早朝了!”
赵衡珞不动如山。
安容继续叫唤:“陛下,再不起床前朝那帮大臣又要嚼舌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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