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彩和陆浩写完作业,被堂屋一大桌菜惊到了,以为今天过年。
三个人吃着吃着,突然闻到了一大股臭味,从堂屋的窗户外飘进来。
这是很浓的粪臭味,陆浩直接吐了出来,陆彩也捂住嘴巴处于呕吐的边缘。
堂屋的窗户年久失修已经关不上了,陆云深捏住鼻子往窗外一看,外面的空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松了土,高玉蓉正挑着粪水施肥。
早不施肥晚不施肥,偏偏等你晚上吃饭的时候来,而且这块地她家都闲置好些年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高玉蓉那大婶又作妖了。
他绕到了屋后那块地里,叫住高玉蓉,“高婶,我们家正吃着饭呢?”
“我在我自己地里种点空心菜,还要给你打报告吗?我施肥碍着你了啊?”高玉蓉放下粪勺,双手叉腰。
“味儿实在太大了。”
“我说你们怎么那么呆板,非得冲着味吃,不会搬远点去吃?”
陆云深:“……”
陆云深正一肚子火没地撒,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高婶,怎么孙叔还没回家?”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孙叔踏踏实实,勤劳本分,又不像某些人一样整天游手好闲。你孙叔现在正在厂子里加班呢。”高玉蓉捡起粪勺,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去。
“哦哦,加班,确实在加班。”
陆云深嘀咕道,突然话锋一转,“对了高婶,我带你去看出戏啊。”
“看什么戏?”
一听此话,向来不会错过任何好戏的高玉蓉眼睛里直冒光。
“绝对是好戏,比电影都精彩。”
“妈,我也要去看。”一旁的孙大宝一听,也来了兴致。
额,陆云深觉得,这种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看的好。
“大宝,去哥哥家看动画片儿。”
高玉蓉本来有点不放心儿子,但他跟陆彩陆浩在一起,也就不担心了,当即放下粪勺,就跟着陆云深走了。
两人沿着田埂往镇上的方向走了大约一里路,正是一片桑树林。
“小陆,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到这林子里来干什么?”
难不成,他想对自己为非作歹?
想到这里,高玉蓉裹了裹外套。
陆云深不禁哑然失笑。
这大妈平时是不照镜子的吗?
“高婶,别着急啊,马上就能看见好戏了。”
差不多到了地方,陆云深收住脚步,高玉蓉瞅着眼前的桑树林,有些不明所以。
“高婶,你再往前走两步。”
高玉蓉将信将疑地走了两步,耳边隐隐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从土堆后面传出来的。
出于好奇,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听得更清晰了些。
好像……是人声?
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继续往前走,直到辨别出这是男女间不可描述的声音……
“这谁啊!黑灯瞎火的,不在自己家的炕头上,跑到野地来,脸都不要了。我倒要看看,是村里哪对狗男女!”
高玉蓉回头对着陆云深挑挑眉,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陆云深努力憋笑。
高玉蓉又往里走了走,这声音越听越不对。
好像……好像她家男人孙和?!
孙和!!
高玉蓉愣在原地半晌,显然有些无法接受,随即折了根树枝,怒气腾腾地蹿进了林子里。
一时间,寂静的桑树林热闹,三道人影在林子里你追我赶,怒骂声、求饶声、哭泣声此起彼伏。
“都说了比电影还精彩。”陆云深转身往回走。
回来后,孙大宝跟在陆云深屁股后面,“你们去看什么好戏了?我也想看嘛。”
陆云深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真是傻人有傻福。”
隔壁院子却闹得天翻地覆。
“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离就离,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了。”
“孙和,你狗日的没良心!在外面偷吃,跟寡妇搞破鞋,还跟野狗似的跑到野地里搞。我要让你单位的人都知道,你和那个贱人……”
“啪!”一巴掌扇在高玉蓉脸上,“你他妈敢!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孙和你个没良心的!没法活了……呜呜呜……”
三个孩子在里屋正看着动画片《天书奇谭》,陆云深把门窗掩得紧紧的,不想让他们听到这些不该听的。
他自己拿着根黄瓜,坐在院子里纳凉。
高玉蓉的抽泣还在继续,他不免有点闹心。
【陆云深:我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
【RRR:总比她一直蒙在鼓里强吧,宿主大大是做了一件好事()】
【陆云深:有道理】
这时,院子里突然闯来了十几个小青年,把陆云深围住在中间,领头是阿伟。
陆云深纳闷道:“阿伟哥,怎么啦?”
“少他妈装蒜,陈叔让我问你,钱呢?”
说话间,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手里盘着仨核桃。
看这派头,想必就是本镇第一个万元户陈卫国了。
“陈叔,当初我们家欠您的钱,我可是还清了的。”
看着小青年手里晃晃悠悠的铁棍,陆云深紧张得腿软。
陈卫国面不改色,语气温和:“小兄弟,我陈卫国在莲花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还了我还能说你赖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