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就在他们两个分别踩到第四个罐子的时候,才断轨,发现了端倪,他像一个真正的孩子那样大声尖叫,那个时候怀疑它的嗓子都要喊破了。
“欺负我没有上完小学是不是?!”它叫道,“那我就欺负你们两个不是鬼!”
南乐生大惊失色,他立刻举起手电,朝踩罐鬼的方向照去。只见踩罐鬼腾空飘了起来,它就像一缕青烟,朝着刚刚踩下第四个罐子的色长腿飘去。
不行!色长腿绝对不可以死!
南乐生差点喊出来,他立刻拉出背包上挂着的可拉式细绳,三两步跑到了下一个罐子前,耳边正好传来色长腿的惊呼。南乐生毫不犹豫的踩下了面前的罐子,并立刻窜出稻田,在田埂大道上飞奔起来。
按照现在踩罐鬼的速度,折返回来的它绝对能在色长腿到达最后一个罐子前追上自己。
时间差这一招已经不能用了,但是南乐生绝不会认输。
他跑了几米,随后果断蹲下。停在了田埂上。他用手电对着远处的青烟,踩罐鬼没有视力,南乐生能够很好地观察到它的行动。
听见南乐生踩罐的小鬼头龇牙咧嘴,喉咙里嚯嚯直叫,它大概是听见了自己跑步的声响,竟然是慢慢接近了田埂。
南乐生屏息,眼睛睁大了,他一动也不敢动。就在它离南乐生只有一米远的时候,南乐生手指一扯,拉动了细绳。
踩罐鬼顿时听到了田地间被南乐生扯动的背包划过稻叶的声响。它一个猛回头,朝背包扑去。
这点时间宝贵,南乐生抬起头,望向远处的田地。色长腿,你可千万要跑到最后一个罐子前啊!
五秒之后,对面的稻田里,传来了一声响亮决绝的声音。色长腿踩到了最后一个罐子上,他大喊一声:“我们踩完所有的罐子了!”
南乐生立刻起身,对稻田间的踩罐鬼大吼:“游戏结束!我们赢了!”
此时的踩罐鬼还在南乐生的背包上摸索,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之后,愣在了原地。
十个罐子忽然发出了“砰砰”的响声,它们从四面八方飞来,聚集到了踩罐鬼头上,一个个里面像是突然有了东西,它们重重地砸在踩罐鬼的脑门上,争先恐后的把它吞噬了进去。
踩罐鬼在罐子里大声嚎哭,南乐生捡起了有它声音的那一个罐子,问他:“我问你啊,你有没有看见一男一女,女的是中长发,一口播音腔。喜欢,叫身边那个刘柳的男人做事。男的经常附和她。”
“你们两个欺负我……”它说道。
“欺负你又怎样?我们两个赢了!”色长腿跑过来,对着罐子挥舞拳头,南乐生示意他不要动粗。
“你好好回答我就是了。你的规则里没有说我们不能用别的方法赢你。”南乐生和它讲道理。
踩罐鬼又哭了一阵,它才抽抽搭搭地抛出了几个罐子。南乐山的脑海中有了不好的设想,他拿起一个小心打开,并让色长腿往里头照。
满满一罐子的血肉,依稀间,还能看到一些衣服的碎片。旁边的色长腿看清里头的东西之后,差点吐出来,他捂住自己的嘴,“唔唔”出声。
“这是谁?”南乐生问地上的踩罐鬼,“这是哪一个人?”
踩罐鬼不回答他。
南乐生只好拿起另一个罐子,这一罐也都是血肉,看不出个所以然,他只好放下这罐再开另一罐。
一连开到第三罐,他终于在血肉之中,发现了一只耳环。是大溪地的黑珍珠做成的耳环。南乐生记得贺敏曾经在自己面前显摆过。
没错了,这些罐子中装着的是贺敏。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想到什么,又问那踩罐鬼:“你告诉我,你能不能把她变成副本人物?把她变成第二个踩罐鬼也好呀!你和她签订合同!”
踩罐鬼安静了几秒,它忽然笑了起来,声音里都是恶意。
“死在我的游戏里,就会变成我的肉。我的肉是死人肉,踩罐鬼唯我一人。想要救出你朋友,除非对塔许个愿。想要对塔许个愿,那得爬上塔顶先。”
“我糙你妈!”南乐生忍不住大声骂了一句,他将踩罐鬼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可是那个罐子却在眨眼间消失了,空气中还残留着它恶心的笑声。
色长腿看着气喘吁吁的南乐生,他不好上前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队友,想当初他还是爬塔者的时候,也曾因为痛失一个朋友而嚎啕大哭,南乐生的表现已经很克制了。
色长腿没有催促南乐生,他们就在地里坐了十分钟。耳边偶尔传来一星两点的虫鸣,南乐生纹丝未动。
之前队里死人的时候,他没有现在这么震动。那是因为当时他还没有把自己当作小队的队长。那个时候,他一心只想着要找到咏山眠,所以做事冲动,甚至被周邪严厉教育过。
他曾经想着,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往上爬的。他只是想要找到自己爱的人。
但是后来他发现,找到自己爱的人之后,他不能就此停下。咏山眠早就不是他印象中的样子了。他被巴比伦塔禁锢住,无法挣脱开身上的枷锁。
想要真正救回咏山眠,那他就必须往上爬。同行之人都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却没有人在他找到咏山眠之后表示他必须抛弃自己的挚爱。
其实大家都知道,进塔的小队中是不可以有情侣的。热恋中的情侣会因为另一半变得患得患失,甚至做出错误的判断。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在行为间流露出了支持南乐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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