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家主,”叶时远艰涩道,“虽然我们没有问出关于那场袭击的主使人,但却无意中收获了一个非常关键的情报……是关于他们队伍这次任务目标的。”
他走过来,轻声对着林裴说了一句话。
一旁的林小冬猛地睁大了眼睛,他也听到了那个关键的人名,甚至还能经常在电视新闻里听到。他扭头看向一脸凝重的林裴:“这可是天大的事儿了吧?”
林裴缓慢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的确和林家没有太大关系,但是一旦让他们得手,整个国家上层都会发生震动。尤其是他们抓到的这个人,只是整支雇佣兵队伍中的一个小头目而已——光是小头目就能让林家的安保损失惨重,更何况是大团倾巢出动?
“正好那位最近不在京,这么大的行动,估计背后还有其他国家政客在暗中资助,”林裴思索片刻,抬头问道,“这件事,除了你和那些审问人员,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叶时远摇头,“这个您放心,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让人把所有知情人控制起来,绝对不会让情报走漏的。”
他把轮椅推过来,和林小冬一起扶着林裴坐上去。
“你先休息吧,”林裴看着林小冬,严肃的表情稍稍缓和了几分,“我去书房处理完事情就回来陪你。”
少年无奈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但无论是在叶时远还是林裴的眼中,林小冬就是个孩子。
经过一个冬天的评教考核,最终,林裴还是力排众议决定收下林闪闪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并开始有意识地教她一些处理事情的方法。林小冬经常能在书房看到女孩儿甩着马尾辫,站在书桌旁低声询问男人问题的身影。
这个敏锐的少女似乎也察觉到了他和林裴非同一般的关系,在短暂几天的低落后,她很快就调节好自己的心情,开始以家主之位为目标奋发努力。
林小冬真想把林闪闪熬夜写给林裴的报告拍下来,照片就糊在林家那些叫嚣着“女人不能掌权”的古板老头子脸上,让他们看看自个儿的水平配不配评价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但他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和以往不同,就算林裴有意识想要锻炼林闪闪的能力,也是绝对不会让她参与其中的。
因此,难得放松下来的林闪闪干脆就来找他了。
“你什么时候去上大学啊?”少女坐在城堡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在花园中忙碌的工人与花农,有些遗憾地问道,“等你去上大学,我一个人在城堡里估计要无聊死了。”
“怎么会,不是还有主管他们吗。”林小冬漫不经心地啃着手中的巧克力,还顺便分给了林闪闪一块,“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去找林裴,别看他这样,其实很喜欢和小孩子呆在一起的。”
想到家主那张英俊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脸,林闪闪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还是算了吧,”她心有余悸道,“我每次问他问题的时候都要费很大勇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跟他在一起谈笑风生的。”
林小冬想了想:“……有吗?”
他跟林裴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互相拌嘴,就是打啵,还有……咳咳,总之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谈笑风生的时候。
“反正我上的大学也离这儿不远,开车两个小时不到就到了。”他伸了个懒腰,双手垫在脑后,懒洋洋地躺在台阶上晒着太阳,“你呢?我记得你今年好像也要中考了吧。”
偶尔家庭教师不在的时候,林闪闪就会拿着作业本来问他题目,可惜林小冬连自己的作业大部分都是让系统糊弄的,就算是初中的知识也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为了不误人子弟,他还特意买了一堆初中教辅恶补一番,弄得林裴好几天低气压,浑身都飘着醋味儿。
“对了,我还有一张卷子没写完呢!”
没想到,这句话却提醒了林闪闪,女孩儿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站起身噔噔噔跑远了。
“……年轻真好啊。”
林小冬唏嘘不已,长叹一声,在明媚的阳光下慢悠悠地来了个咸鱼翻身。
“这孩子真是。”二楼的叶时远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
但很快他就收敛起笑容,继续和林裴一起处理起了这次的事件,联络相关人员、调查各方势力……他们现在手头的线索太少,不足以形成证据,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不过家主,”叶时远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真的要蹚这趟浑水吗?政治这种东西……就算是林家,但凡一步走错也是万劫不复啊。”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想不想蹚浑水的事情了,”林裴从厚厚的情报资料后抬起头,平静地望着他,“你以为,为什么那个咬死都不肯说出雇主姓名的雇佣兵会这么轻易地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你当真认为,他只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吗?”
叶时远悚然一惊。
“您的意思是说,”他声音沙哑道,“有人在算计我们,故意想拉林家下水?”
“十有八九。”
林裴敲敲扶手,沉吟片刻,果断命令道:“吩咐那些最近在外面出差的林家人都注意些,尤其是在国外的,最近最好都先回来。”
“明白。”
今年的夏天,比起往常来得要更早一些。
城堡花园内的绿幕墙已经全部拆除,大棚内,茁壮成长的向日葵还未到花季,然而已经能看到零星几朵盛开的花盘。期待了一个冬天的林小冬开始摩拳擦掌,就准备等它们成熟后大展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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