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物知道最后雷索是怎么活下来,但从此以后雷索就再也不捕猎,只偷和抢肉吃。
随着雷索渐渐长大,他的体型大到可怕,没有动物敢和他正面刚,即便只是偷和抢他也能勉强吃饱。
该娜哽咽着说:“我记得雷索的妈妈好像经常带他来这里掏鸟蛋吃。”
极圆知道动物的感情有时比人类更强烈持久,雷索虽然活了下来,但他最在乎的熊永远留在了那个夏季,他走不出来了。
该娜原本不该可怜偷过自己藏肉的熊,但她的妈妈是为给她捕猎死的,她也为此痛苦自责过很长时间,她特别能感同身受。
崽子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该娜会这么难过,该娜从没给他们说过自己小时候的事,他们只能不住的蹭着该娜安慰她。
该娜很认真的说:“重,你能不能带极圆去开导一下雷索?北极熊不会听我们北极狐的话,只有北极熊幼崽说的,雷索也许会听进去一点。”
极圆知道,北极熊作为陆地最强猛兽,从不将其他任何动物放在眼里,不仅仅是北极狐,如果这里有狮虎豹也不例外。
北极熊天生就有王者睥睨万物的气势,北极熊只会和同族往来,几乎不会和其他动物有任何交流,重和该娜往来只是情况特殊而已。
极圆更知道,雷索和重之前有强烈竞争关系,如果让重直接劝说很可能会造成雷索的逆反心理,只有他作为北极熊幼崽去劝说,也许会有点用。
重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当然可以,不过该娜,他可抢过你的肉,你确定要我们去开导他?”
该娜坚定的说:“我已经原谅他了,而且如果没有他抢走我的藏肉,我不会答应给极圆哺乳,没有你们,我和两个崽子早就饿死了。”
极圆有点理解该娜了,因为她就是最倒霉的北极狐,她经历过太多的磨难和痛苦才会如此感同身受。
他觉得该娜的心理大概就是:淋过雨的孩子就总想给别人打伞;明明自己也过的很不好,却见不得世间的疾苦。
如果雷索单纯就是懒和坏,该娜绝不会想帮他,但雷索不是,该娜自己也曾被全北极嘲笑,她太知道其中的无奈和苦楚。
该娜感慨:“希望他能早点恢复正常,其他动物的猎物和肉也就安全多了,这也是为我们自己好。”
极圆叼起装有鸟蛋的兽皮袋,在重的带领下慢慢走向雷索。
他们在距离雷索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极圆放下兽皮袋,尽量用最软糯的声音说:“雷索哥哥,我叫极圆,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雷索特别冷漠的说:“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
极圆大着胆子走到他的面前,用脑袋蹭着雷索的大爪子说:“我的妈妈不见了,我也很想我的妈妈,雷索,我能和你成为朋友吗?”
他没再叫雷索哥哥,他觉得也许将自己放在和雷索同等的位置上更容易让雷索接受。
重始终紧贴着崽子,公熊对幼崽很危险,容不得半点疏忽,不过有他在身边,极圆就是绝对安全的。
雷索眼里闪过一丝犹疑,却还是冷声道:“崽子,别再和我说话。”
极圆将剩下的鸟蛋放在了雷索的面前并说:“这些送给你,我知道你也很想自己的妈妈,我和你一样。”
雷索一爪子拍飞了鸟蛋,这些蛋顺着岩石滚到了沙滩上,一群北极狐正在海滩找吃的,突然天降鸟蛋,他们开心的不行,将摔碎的蛋舔了个一干二净。
这群北极狐抢着吃完之后,叽叽说着:“好像是极圆扔下来的,不愧是重养的崽子,我们饿的要死,他还挑食,这么好的蛋都扔了,我好爱他啊,求求多扔点……”
他们所在的岩石很高大,雷索趴在最里面,沙滩上的北极狐看不见雷索,只能看见重和极圆。
雷索冷声道:“我只吃抢和偷的食物!赶紧走,我不想再和你说话!”
极圆一点儿也不生气,他蹭了蹭雷索的大爪子说:“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重叼起崽子就走,他不想让崽子在任何地方受委屈,雷索的态度很不好,再不走他会忍不住揍雷索。
极圆一直偏头看着雷索,他看到雷索将刚才他蹭过的大爪子放在了脑袋下面不停的蹭。
他觉得雷索应该是想留下一点他的温度和气味,其实雷索也很渴望得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温暖。
随后几天,极圆都期待着雷索来找他,但雷索不仅没来找他,好像还特意提前迁徙离开了堪帝岛。
他不知道自己的劝说对雷索到底有没有用,他只希望雷索能尽快从痛苦和自责中走出来。
这天中午重带着崽子来到了冰洋之上,他要开始训练崽子快速持久的游泳本领,为迁徙做准备。
北极熊天生就会游泳,但长时间游泳对幼崽是很大的挑战,每年迁徙都有北极熊因为在海上找不到休息的地方,游太久被活活累死。
这里的冰洋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裂冰越来越多,冰间海里到处都是成群的各种海洋生物,冰面上有很多海豹、海象群在休息,也有许多北极熊在捕猎。
极圆早就期待着能在海里肆意的游玩,重跳到海里,他就迫不及待咚的一声跟着跳了进去。
重耐心的教着崽子:“要一直紧靠着我游,将脑袋放在我的身上……”
极圆严格按照重教的做,他知道重游在前面可以为他减去大部分海水的阻力,相当于带着他游,他就几乎不用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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