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不喝……”他摇着头想要抗拒,然后脑袋就被人按住。
“安分点。”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威胁:“你要自己喝还是孤给你强行灌下去?”
昏睡的人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之后汤勺喂到嘴边就乖乖地把药喝了。
宫殷淮把药给喂完之后,看着喝完药就自顾自在自己怀里埋头又睡过去的人,有些好笑,明明清醒的时候怕他怕得要命,这会儿反倒不怕了。
他捏了捏白亦清的脸,见他睡得乖乖的,被捏了脸也只是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又把脸埋到他怀里。
跟小煤炭一模一样。
宫殷淮看着他也跟着起了困意,最后就抱着烫人粘人精重新躺下,一起把冷意隔离在外。
-
白亦清这次风寒比上次还严重,虽然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体病弱,但是还是很难受。
这一天他高烧一直没有退,吃什么吐什么,最后只喝了一点小粥,能明显地感觉到身边太上皇的低气压,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力气跟精力去思考别的,而且明明在发高热,他却觉得身体很冷,下意识地就往身边有热度的身上靠。
他不知道因为他身体的恶化,连带着整个主殿人心惶惶,太上皇一整天都低气压着,等到后半夜白亦清高烧退了之后,这种低气压才减轻了一些。
万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总觉得白公子要是出什么事,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可能也要跟着遭殃。
白亦清这么病着了快三天,身体才稍稍好了起来,他先前虽然跟太上皇说得习以为常的样子,其实一场风寒很容易就能夺走他的小命。
以前他在白府的时候,时常会觉得自己会熬不过冬天,不过每次都还是让他给熬过去了。
今天外面天气不错,他这几日跟太上皇也混熟了,隐约有种以前跟太上皇相处的感觉,今天求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太上皇的允许能出来外面的小庭院走走,嗮嗮太阳。
这几天天气都不错,外面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白亦清跟万和一起在主殿旁的花园里面散步。
他这会儿身上穿着厚厚的裘衣,虽然不能走远,不过能脚着地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三天身体难受还得喝苦药就算了,太上皇对他管得还特别严,不许他没事下床走动,他躺了三天身上的骨头都酸了,今天还是因为有人来找太上皇,他趁机要求自己想出去嗮嗮太阳,太上皇才给同意的。
当然就是身边要跟着个聒噪的万和。
“白公子,我们在这附近走走就好吧,前面的土壤不太平整。”万和跟在他身边,把他当易碎玻璃看待。
“万公公,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那么紧张。”白亦清看他一直精神紧绷的样子,忍不住道。
“老奴没有紧张。”万和说着,又补了一句:“前面有个小坑,白公子您小心一些看路。”
白亦清:“……”看不出来你不紧张呢。
他在庭院里走了一会也无聊了,便跟万和要了一本书,坐在软塌上嗮着太阳看书。
见他不走了,万和比他还高兴,让人在旁边生了火,准备好热茶跟茶点放在他手边让他用。
第54章 不高兴
主殿书房内
宫殷淮这会儿正坐在主位上,下面跪着一个人,他的注意力不在面前,眼帘微垂,敛下了里面的不耐烦的情绪。
“太上皇,皇上现今在朝中实在是焦头烂额,边境的蛮族蠢蠢欲动,实在是无法兼顾邯州这边的事情……”
下面的人说了半天总算说完,发现太上皇竟然在出神,只好又叫了一声:“太上皇?”
“说完了?”宫殷淮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微臣已奏报完毕。”
感觉太上皇的情绪似乎不太高,白礼安也不确定太上皇刚才有没有听自己说的话,小心地道:“太上皇您这边怎么看……”
“孤怎么看?”宫殷淮往后靠了靠,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礼安哼笑道:“白爱卿记性不好吗?”
白礼安被他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背脊一凉,赶忙磕头:“微臣愚钝,不明白太上皇您的意思。”
“孤已经禅位了。”宫殷淮凤眸微眯,手指点了点椅把手:“他在皇宫里夜夜笙箫歌舞升平,政事处理不了就想要推给孤,那孤退位的意义是什么呢?”
没想到太上皇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白礼安因为紧张,额角渗出细汗:“太上皇赎罪,微臣只是转达了皇上的意思。”
他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先前皇上说要直接下旨给太上皇被他给劝回去了,不然让他拿着圣旨来见太上皇,他怕自己有来无回——“嗯。”宫殷淮斜靠着椅子,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白爱卿传达的话孤已经听到了,没事可以回去了。”
白礼安:“……”这么直接就赶人了啊。
他察觉到太上皇的不耐,咬了咬牙,还是坚持道:“微臣来邯州,还为一事而来。”
“嗯?”宫殷淮本来准备离开了,听到他还有话说,不耐已经很明显了:“白爱卿还有什么事需要来问孤吗?”
感受到太上皇的威压,白礼安都不敢抬头了,道:“微臣是为了小儿而来。”
宫殷淮点着椅子把手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白礼安:“你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