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未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抱怨,倒像是撒娇。
没妈的孩子,可怜见的。
陛下啊,我又不傻,电话是阿姨接的,你不在这还能在哪?殷未笑得眉眼弯弯,陛下向来谨慎,要不是你允许,阿姨会替你接电话?
几句话揭穿沈灼,他微红了脸,垂头不搭理殷未。
沈母不掺和他们的事,说着要起身去做饭了,再给自家傻儿子打了个电话,还在外面跑生意呢,再不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我是真心诚意给陛下道歉的。殷未正色,拍了拍沈灼手背,快入冬了,让陛下湿漉漉的,还打湿了意义非凡的毛衣,实在是罪该万死。要不,陛下把我推出午门斩
沈灼猛地抬眼瞪他:胡说什么!把不吉利的话都吞回去!
见殷未笑得更灿烂,他撇开目光,法治社会了,杀人要偿命的我才懒得理你
殷未点头:那就谢主隆恩咯!
沈灼脸上越发红起来,半晌他才问:你还知道我里面穿的什么。
陛下适应了现代装束,西装革履,看起来完全是高知精英形象。扣子扣到最上面一扣,谁能看出他里面穿的什么。
你早上穿我的睡衣不合身,出来洗漱时,手腕脚踝都露在外面,毛衣毛裤也能看见一星半点殷未语重心长道,陛下呀,虽然你龙章凤姿,披麻袋都像穿龙袍但绛红色毛衣配姜黄色毛裤,着实有点草率了。
沈灼:
谁不知道这样配色岂止草率,简直像沈茁。沈灼看了一眼在平房外择菜洗菜的沈母,轻叹:我不知有多羡慕那个傻子他坐过你的副驾驶,肆无忌惮地喊你未未,还有尚在人世疼爱他的母亲。
沈灼握住殷未手,埋头在他颈窝里,母亲过世多年,我已经快记不得她的模样了。现在看着这位夫人,又像回到了从前,但到底她的爱是给别人的。我只有你了,时光漫漫羁旅异乡,后无退路,你若弃我,我便真的彻底无处可去了。
颈间温热,殷未心都快化了,拍拍沈灼后背,我知道。我在呢,在呢。
沈灼趴着不肯起来,闷声说:下了定的,上天见证的,这回你不许负我。
嗯?殷未没听明白,怎么就上天见证了。
沈灼抬头,目光移向两人手腕上的红绳。
这种结绳,是中空的。沈灼连耳廓都红了,看着殷未,你以为我还能放什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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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到红绳,隔壁小神仙: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第67章 地主之谊
沈茁回到家,一眼看见两人手腕上的红绳,又炸毛了。
妈,你怎么又把狼往家里招啊!说着要去抢沈灼腕上的东西,被陛下一把掀开,他垮下脸,摸着脸上的淤青向殷未告状,未未你评理!他打我!大尾巴狼,闯到我家来,抢我妈,还打我!
殷未知道他想说的是引狼入室,奈何文化不够,张口就是大白话。
你那伤是前几天的了,别冤枉人了昂。殷未摆手,把袖子往下扯了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今天不是周日吗
殷未语速很快,转身就想溜陛下往红绳里装了什么,一猜就知道。
那撮没染好的头发和沈灼的青丝,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结发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但只要不说破,还可以若无其事,苟一天算一天。
沈灼目光沉了沉,但也没硬要他现在就回应,反正来日方长,别把人逼急了。
但沈茁拉住殷未,送上门的肥肉还能让你跑了?
殷未扶额,这是什么比喻,你想干什么?
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跑什么?沈茁把人按回桌边坐下,塞了一把红绳到殷未手里,给我也来俩不对,脚脖子上也要栓,快到本命年了,再给我织条红腰带
沈憨憨当然不知道这手链的可贵之处,只想在数量上取胜。
殷未放下红绳:你才二十,离本命年还早呢,再说我哪会这个啊,都是陛沈灼给他一个眼神,殷未及时收声。陛下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有这门手艺,尤其是沈茁,指不定会说出什么嘲讽的话来。
必什么,未未偏心!老东西有的我也必须得有!沈茁撒泼起来,沈妈妈走过来,提醒道:别吵了,你电话不是说给小殷带了礼物吗?
又招呼沈灼:别急着走。到饭点了,先吃饭吧。
先吃饭。意思是饭后就可以走了。到底是别人的妈。
沈灼沉着脸在殷未身旁坐下,看沈茁从衣兜里拿出一瓶香水,抓着殷未手腕就往上喷,喷了小半瓶才停手,恨不得用香味把那条手链的存在都抹去。
殷未闻到浓烈醇厚的奶香气,这气味甚至盖过了沈妈妈端上来刚出锅饭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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