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三个沈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被点着,殷未顶着一头冷汗解释:我真没有跟他说这种事虽然想勾搭来着,这不还没有正式开始行动呢吗,就算开始,殷未也没想过为任务出卖肉/体,他向来是遵纪守法洁身自好恪守男德的,哪干过包养别人的事啊从来都是他从几个沈那拿钱。
可不敢乱说不就是饭钱吗,我给你殷未说着就翻开自己手机支付软件,余额里躺着好多个零,我扫你还是你扫我?五十四对吧,我凑个整,给你一百。
沈拙却突然不执着那几十块钱的事了,对殷未伸出的手机不为所动,小声道:我胃不好。
殷未:昂?
这都哪跟哪啊,胃不好能治,再不把事情摆平,这哥仨能把他当饭后点心活吞了。
殷未:我再给你添个零,你去医院看胃病
医生说我胃不好只能吃软饭。沈拙也不管什么脸面了,大言不惭道,反正你勾着他们不也是图色吗?我长得不错身材好,不比他们哪个差。
嘶,越说越危险了但殷未忍不住随着沈拙的话打量他身材,跟那几个一样,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确实不错看了几秒被三人目光瞪得背后发冷,殷未瞬间四大皆空,胡说什么色即是空,我和他们多纯洁啊你不是有工作吗,都是体力活,有什么可跳槽的
对面愣了愣,红了大半张脸,半晌才说:辞了我蹲了你几天,工地因为旷工把我辞了我不管,你得养我。
夭寿了。
殷未左右肩膀都搭上一只手,明显能感觉到两只手的主人在暗暗发力,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殷未感觉魂儿都快被提出来了。
你图什么啊?殷未欲哭无泪,你又不是找不到工作,怎么还赖上我了。你不是看不上我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我们才见几面,就要我养你,这合理吗?
沈拙沉吟片刻,目光坚定:你就当我对你一见钟情不能自拔。难道看不出我对你情根深种了?
殷未:
信你就有鬼了!但凡殷未的攻略任务有一星半点进展,系统就会蹦出来欢呼。要是真情根深种,殷未就功德圆满回本位世界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况,真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隐藏不住的。沈拙对他哪有那种感觉,就算脸红,顶多是硬着头皮告白臊的。
殷未越发好奇,他上赶着要跟在自己身边,图什么?
贪财骗色?毕竟殷未是个大美人但这前后转变也太突兀了。弄不明白。反正现在,他说什么殷未都觉得不能答应。
还是沈琢最善解人意,把无措的殷未往身后一带,今天是周一,阿未要陪我办公。他年纪还小,又是学生,不应该接触污糟的人和事,这位先生,请自重。
沈拙不是个撒泼打滚的人,当众说要吃软饭已经够丢人了,他没法再死缠烂打,让开道路,嘀咕道:他年纪小,难道我是老牛吃嫩草,我才二十呢,要不是
殷未被当作人形手杖跟着沈琢走了。
回到临大专门给沈琢配置的办公室,桌椅边角上都贴了防撞条,地上也铺着厚实的软毯。
沈琢坐在书桌前处理电脑上文件时,殷未就坐在榻榻米上,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度惊人的书。
翻开,没有熟悉的铅字,都是针戳出来密密麻麻的小点。
这大概就是盲文了。
殷未看书架上的书都很新,连一个折角也没有,感叹:你一直是整洁有序的人,是我打乱了你的生活。
沈琢敲击键盘的声音暂停,他侧头对着殷未:你要看书?我找人给你换其他的。那些我都没动过,是校方安排的。我还不会盲文。
殷未翻身起来,走到他身后,虽然这个世界里的人设是历史系学生,但术业有专攻,看着电脑上艰深晦涩的语句,专业性太强,他不太读得懂,但至少能看出是没有错别字的,连标点符号都运用得相当正确。
而沈琢手底的键盘就是最普通的台式电脑标配,没有特殊处理过。
殷未越发觉得他厉害。
沈琢笑着摇头,不过是墨守陈规到了极致,记得电脑屏幕上每一个文件夹和软件的位置,键盘就更不用说。我也不是一直丝毫不错,有时候分心,写完稿子,再用文字转语音的朗读软件听一遍,免得混进了其他,才能交出去。
殷未坐回榻榻米上,仰头看他,你也会分心么?我觉得你从来都是专注到了极致的。什么事都有条不紊。
沈琢默然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段静好的岁月,良久,他才说:我也是人,会失控,会撒谎
沈琢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叠宣纸,殷未一眼望去,满纸都是自己的名字,喉头瞬间像塞了一把饴糖,甜到发涩。
前天,我给校长写本年讲座计划,听见窗外汽车喇叭嘀嘀地响,我忽然就想到你了,那一天沈琢笑着垂眸,我不知道在键盘上敲下多少次你的名字,机械音一遍一遍读着,我数不过来计划报告是写不下去了,我找了宣纸,写你的名字。写到笔画都缠在一起,我才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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