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还在雁门关,穆简没有来。也没有参与到这一场战争中。
他在京城好好的,做他的皇帝。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而李德壮可以在雁门关,做他的参谋。不高不低,却逍遥自在。
李德壮一直觉得这就是和他穆简最好的结局。
可偏偏被打破了。
李德壮满脑子都是,穆简是白痴!神经病!疯子!他怎么能那么不听话!
来就来了,知道危险为什么不躲!
李德壮现在没有别的愿望。
只希望骑着的马,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李德壮纵马没命得跑了一天一夜。
日落黄昏的时候,看到了渭城。
它笼罩在黑雾中。
战鼓擂得震天响。
开战了!
李德壮用力夹紧马肚,从山坡上冲下去。
南门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骑在马上,英武非凡,正低着头对跪在身侧的人命令着什么。
大抵是因为侧着脸,李德壮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因为战场血流成河,凄壮惨烈,残阳如血。穆简的轮廓都变得肃杀。
城门高而厚重。
十几个士兵,推动着,在嘎呀的沉闷声中,被缓缓推动。
李德壮瞪大眼睛。
穆简下的是关闭城门的命令!
一座没有百姓的空城,
一座正被攻击的城池,
穆简是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城门在李德壮的眼前缓缓关闭。
那个人轻喝一声,一抖手中的缰绳,纵着马缓缓离去。
身后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鞭子抽打声。
穆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在将要关上的城门中,猛然窜进来一个人。带着耀眼的光芒,直直得撞进了穆简的眼睛里。
穆简瞪大了眼睛。
骏马的嘶鸣响起。
与此同时。
轰的一声,城门重重得关上了。
穆简呆愣得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连铠甲就没有穿,只穿着常服。
大约是因为纵马赶路,早都乱了。头发就更乱,有几绺放肆得飞扬在风中,有几绺被汗水黏在他俊美的脸颊上。
脸红扑扑的,喘着粗气。眼睛里不知为何,蓄了水,像是哭了般。
穆简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这个模样,和每每被他欺负了之后的样子如出一辙。
策着马,缓缓走到李德壮的面前,抬起手,将他黏在脸上的头发拂去。
指尖颤抖,声音也颤抖。
“怎么来了?”
李德壮死死瞪着穆简。
他在雁门关的这一年,出行都是靠马。也算得上是精通马术。
可刚刚,他鞭子都要甩断了!却还是生出一种力不从心之感。他怕自己赶不上!
他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
穆简他妈的就是来送死的!
穆简盯着他,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在李德壮的身上烫出两个窟窿来!
这视线他太熟悉了。
李德壮恶狠狠地瞪回去!
“找你赔我的马!这是我最喜欢的马!”
穆简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在周围一众惊愕惧怕的视线中,低低的笑起来。
“赔。朕赔。”
他一把抓住李德壮的胳膊,猛地一用力。将人拽到了自己的马上。
周围的兵士瞪大了眼睛!
平白无故窜进来一个人,就算了。
来了就对陛下大呼小叫。
陛下不仅不生气,还笑了!还把人拽到了自己的马上?!
这人……
周围的士兵忍不住多看了李德壮一眼。
脸蛋白皙精致,一双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眼尾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像被风雨摧残的花朵。惹人怜惜。
李德壮坐上了穆简的马,就看到自己最喜欢的那一匹累得摇摇晃晃,往前走了两步,就倒了。
周围一声惊呼。
可李德壮能听到的,只有穆简胸腔里的心跳。
很快,很有力量。
李德壮想,终于有真实的感觉了。
穆简低眸问他,“叫你待在槐城,抗旨不遵?”
他抬头,抓住他身上的盔甲,开了口,声音嘶哑。
“许你找死,不许我找死?”
穆简笑出声,恨不得在这马背上,就把他的衣服扒了个干净。钻到他的销魂窟里,好好弥补这一年来的空虚。
他低头,在他的耳垂上,发狠得咬了咬。
听到他痛得嘶了一声,就把咬改为舔。
“抗旨不遵,得罚。把你关起来!”
穆简转头,问手底下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将领。
“城西的大牢可还有地方?”
将领回禀:“没了,都用来安置夷族的俘虏了。”
这事不是早上才报过吗?这就忘记了?
“那县令府衙的牢狱呢?”
“那里也没有地方。”
这事,不是刚刚才说过?
还是穆简吩咐的。
说伤员放在大街上容易伤口感染。牢狱地方大,宽敞,遮风挡雨的,可以用。就把伤员挪过去了。
李德壮一巴掌拍上穆简的胸口。给那个将领吓得不轻。
我滴个天爷!
这从天而降的俊俏郎君,是陛下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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