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谁在敲门啊!神经病的吗,一大早就敲门!”里面传出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在屋子里睡觉的陆建红被敲门声砸星,她蒙着被子还想继续睡,只是外面的砸门声还在继续,气得她掀开被子批了一件外套起了身,一脸生气的去开门。当见到门外砸门的是她亲娘的时候,陆建红脸上的怒气也没有收起来,一脸生气的问:“娘你一大早的来敲我房间的门做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说着陆建红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张嘴打了一个哈欠,这几天因为家里的事情闹得她觉都没睡好,今天好不容易睡上一觉,一早她阿娘就来敲她房门把她给吵醒了。
“还早?你也不看看外面都日上三竿了,你赶紧给我起来,到厨房去把碗洗干净。”陆老太太看着这个睡到现在才起床的女儿,才想起自己养了这个女儿十几年,这个女儿从未给她洗过一个碗洗过一件衣服,等到以后这个女儿也嫁人了,她想把人喊回来给她干活都难了,所以她得趁着女儿还没有嫁人多差遣女儿干活,不然以后便宜了别人!当想到这里,陆老太太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近在眼前可以使唤的人,她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
陆建红一听到她阿娘喊她去洗碗,眼睛都瞪大了,一脸“你疯了吧”的表情看着她亲娘,“我不回去!要洗你自个洗去!”反手就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嘭嘭嘭——”
“你给我开门!开门开门!”
很快的外面就响起嘭嘭嘭的砸门声,还有陆老太太骂人的声音,以前她是怎么骂两个儿媳妇和几个孙女的,现在就是怎么骂自个的女儿。
在屋里听着的陆建红受不了亲娘的辱骂,开了门出来跟她亲娘吵,你一句来我一句往,吵得不可开交。
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的陈爱红听着那对母女狗咬狗的声音,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哼笑了一声,使唤自家男人过来帮她梳头,“看什么呢,来帮我梳头发。”
“媳妇儿。”陆建群拿着被媳妇塞到手里的梳子,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往镜子看去,对上媳妇儿看来的目光,赶紧的拿好梳子帮媳妇儿梳头发,老娘和妹妹什么的都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还在另一个屋子里睡觉的陆建康被吵醒了,拉过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他的觉,当作听不到。
住在隔壁的人家听着陆老太太跟女儿吵架的声音,不出半天整个村子就传遍了这件事情,背地里笑话的人可没少。
***
而这个时候搬出了陆家老宅的王美丽带着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住在跟大队借住的旧房子里,他们借来的房子原先是村子里一对母女俩住的房子,这家原先是一个寡母带着女儿,后来这家寡母去世,女儿嫁到外村去了,房子因此就空了下来,正好借给了他们家住。
只是屋子许久没有住过人,门窗和屋顶都已经破了,他们一家人搬来后把屋子打扫干净,装了一扇旧门板上去,窗户也找东西过来挡住了风,两个儿子上去补好了屋顶,一家人就住下来了。
这里只有一间卧房和一间堂屋,堂屋还是连着厨房做饭,地方也很小,王美丽带着两个女儿住在里面的卧房,把做饭的灶挪到了屋子外面去做饭,空出了外间的堂屋,铺了一张床给三个儿子住。只是丈夫还是住在老宅的房子那边,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住过来。
大年初一那天他们被赶出来的时候,婆婆连他们睡觉的被褥都不许他们带走,更别说家里的粮食了,半点都不肯给他们,就这么把他们母女三个赶了出来。好在三个儿子也愿意跟着她这个亲娘,王美丽才硬气了起来,只要儿子愿意跟着她,她的后半生就不怕无依无靠了。
后来长子到大队长那里去立了新户,把他们的户口都从老宅迁到了新户,以后他们的粮食户口就跟着新户走,只要他们去干活就不怕没有粮食,有了粮食就不怕饿肚子了。
他们分家的事情闹闹腾腾了好些天,有了几个大队长出面帮他们说话,家里的婆婆才让他们把自个屋子里的被褥衣服都拿了出来,其余的东西也不肯给他们多拿。王美丽至今都记得他们去搬东西的时候婆婆骂他们的那些话,骂他们是贼,上他们家里去偷东西,每每想到此,她心里对老太太的恨意就更深一层。
好在娘家兄长知道他们分家的事情,从娘家给他们送了一些粮食和被褥过来,王美丽知道是老娘的心里记挂她,才让兄长给她送了这么些东西来。
丈夫在一个夜里给他们拉了几袋的粮食过来,说是公公让他拉来的。要不是为了几个儿女,王美丽是半点都不想要老宅那边的东西,但是为了儿女们,尽管再憎恨老爷子和老头头,她还是收下了丈夫送来的东西。
虽然丈夫不在身边,但是能够搬出来外面过,儿女们也愿意跟着她,王美丽对此已经别无所求了。她嫁过来十几将近二十年,受尽了婆婆的磋磨,如今能够脱离婆婆的掌控,她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几岁,脸上还有了笑容。
一直到年初九的这一天,陆锦才找了陆博成帮忙,拉了一车东西上他大伯娘这边来。
王美丽蹲在门口的小灶前生火,听到车轮的声响,一转头见到侄子和人推了一辆推车往他们这边过来,她站起了身看向来人,面上有点踌躇和紧张。
他们拉着的车子停在他大伯娘的面前,陆锦喊了一声“大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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