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舒趴在床上,外面传来敲门声。
强撑着身体打开门,傅云舒一愣,慕西辰站在外面,美艳的桃花眼在星光下熠熠生辉,他的嘴角向上翘着,面容美艳勾人。
“你怎么来了?”
慕西辰变花样一般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猜猜里面有什么吗?”
傅云舒喉咙滚动,眼睛清亮:“是不是桂花糕?”
慕西辰曲起手指,在傅云舒的鼻尖上轻轻刮一下:“鼻子真灵!”
“太好了!”傅云舒夺过油纸包,迫不及待打开,软糯的桂花糕清香撩人。
“慕西辰,算你够意思,不过,冷霄峰禁制重重,规矩森严,你怎么上来的?”
“反正我已经暴露了,你应该知道了,我不是普通弟子,没必要跟你遮遮掩掩的了。我破了禁止,溜进来的。”
慕西辰忍不住好奇:“你跟魔君怎么认识的?”
这会儿,傅云舒心情不错,打算敷衍他一下:“上次魔君来过留仙门一次,我遇到他,他问我知不知道什么琉璃镜的下落,我说不知道,他直勾勾地瞧着我。”
傅云舒指着自己的额心:“他说我这颗小红痣长得好,又探出我是木灵根,极品炉鼎体质,偏要我跟他做道侣。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太无赖了?”
慕西辰单手支着下巴,桃花眼中光芒流转,傅云舒脸上的小红痣,他早就发现了,刚来留仙门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慕西辰格外留心傅云舒的动向,也曾怀疑他跟师父有没有关系。
对方胆小如鼠,唯唯诺诺,没什么可怀疑的,有个小特征跟师父相像又如何?师父,终究已经逝去了。
从师父离去那天开始,宣泽就疯了,他以狠毒的手段,雷霆一般的速度坐上魔界之主。
宣泽试过无数种方法,想要复活师父。
他拿着一块破石头,指着微乎其微的光,到处寻找师父,他坚信师父没死。
曾经,慕西辰好不容易有一个家,家里有慈爱温和的师父,温雅知礼的师兄,他还有一个倔强不服输的师弟,那段日子是慕西辰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然而,那个家终究支离破碎。
师父去了,师兄瞎了,师弟疯魔了。
师兄跟师弟每隔几年都要大打出手。
看来宣泽终于真疯了,熬不住了,不再追逐师父,而是找了一个替代品。
可惜,傅云舒不能给他。
慕西辰好不容易发现一个颇有意思的小家伙,怎么能让宣泽糟蹋了?
师父,不就是被宣泽糟蹋了吗?
慕西辰抬起手,手掌贴在傅云舒的脸上,指腹抹去傅云舒嘴角的一小块点心渣儿:“看你,吃的到处都是。”
傅云舒耳朵发热:“你拿开,别动手动脚的!”
他跟莺莺燕燕那一套又用到他身上来了?慕西辰什么毛病?
慕西辰:“离宣泽远点,随身携带准备好的传讯符,他再来纠缠你,你立即传音于我,我来救你。”
“我才不需要你救。”
“我跟你说个关于魔君的绯闻。你想听吗?”
傅云舒:“什么?说来听听。”
“你知道宣泽为什么喜欢你脸上的小红痣吗?”
傅云舒故作不知:“为什么?”
“有一个人,在同样的位置长了一模一样的小红痣,那人是宣泽爱慕之人,他把那人囚禁了一年。”
即使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傅云舒仍然心有余悸,他全身的毛孔都瑟缩着,“那人是谁?”
“他的师父。”
傅云舒低下头,轻轻问:“他囚禁他师父,这般违背道德,没人管束吗?”
“有,他师父还有两个徒弟,大徒弟很生气,一直在进攻魔界,那一年里,大徒弟对魔界发动了四次战争。”
傅云舒:“另外一个徒弟呢?”
慕西辰眼神怔怔地看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另一个徒弟进退两难,大徒弟向来为师父之命是从,师父修为散了七七八八,又深受病魔滋扰,师父去念已生。师父如果被大徒弟救出去,他肯定活不成了。”
慕西辰继续说:“说另一个徒弟为虎作伥也好,说他不分是非黑白也罢,他只想留住师父的命。”
慕西辰苦涩地笑了笑,“别人认为另一个徒弟与狼为伍也好,背弃师门,他不介意,他固执地认为,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只要师父活着,或许有一天,慕西辰还可以拥有一个家。
傅云舒声音有些哑:“那么,他师父,活着了吗?”
慕西辰摇摇头:“没有,这位师父有两位不肖徒弟,最后受尽折磨而死。”
本来他把情缘水给宣泽,已经豁出了一切,他想过师父的难堪,绝望。
即便如此,慕西辰仍然不要师父死。
人活着,有痴缠的爱,有彻骨的恨,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慕西辰没想到的是,师父居然受了那么多磨难,一代仙尊,自尽而亡。
师父并没有臣服于情缘水的药性,一直苦苦挣扎着。一年,只凭着意志力,没有结合,甚至没有疏解过。
师父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
而宣泽也比慕西辰想象的更爱师父,一年来,守着饱受情热煎熬的师父,他能做到不越雷池一步,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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