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微哑的声音响道。
    林藏鼻息间顿时感觉发酸发涩，重重地点头。
    身后之人手指落在他的手臂, 触碰到渗出鲜血的地方, 林藏咬住嘴唇，忍着那越来越浓郁的疼感。
    长秋黎将手中取出的药瓶放到了林藏的手中, 声音很轻：“和你一起的人要过来了，让他们用这些帮你上药。”
    林藏一怔, 反应过来什么, 立马就要转过来, 却被抵住后颈, 无法动弹。
    “你要走？”他急声道。
    长秋黎陷入沉默。
    晨曦之下，两人的影子交叠投在地上。
    在林藏无法看到的地方，一身黑衣之人衣物残破，裸露出的皮肤上处处都是血痕。
    林藏呼吸急促，勉励才冷静下来，与他道：“你带着我……我和他们不熟，你帮我上药，好吗？”
    长秋黎声音平淡：“我现在只会让你的伤更重。”
    林藏怔愣，他忽然想到任烨与他说的那些话。
    ——在这段时间，魔主大人很不好。
    是怎样的不好？
    他以为自己当年是彻底离开了，会怎样？
    林藏握着长秋黎的手臂越紧，喉结滚动：“我不怕。”
    “我陪你。”
    长秋黎忽然笑了。
    他眼睫垂下，靠近林藏，在他耳畔轻讽道：“你陪我，算什么？”
    “你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林藏阖上眼眸，不想再与他起争执，拉紧他的手臂，只道：“你需要我吗？”
    长秋黎身体一顿。
    他眼中划过好像能将人溺死深渊的颜色。
    “你心中怎样想都好，”林藏道：“你现在，需要吗？”
    长秋黎伸手将他抱牢，声音迟缓：“也是。”
    “反正不论怎样，你都会抛下我。”
    他抱紧林藏，盯着他，神态在无人可以窥探的地方，近乎偏执。
    他就该最开始的时候，不论自己会露出多少丑态，不论他会怎样逃避，就将他困在自己身边。
    林藏听着长秋黎的话，心如刀割，死死咬着嘴唇。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抛下他。
    长秋黎怎么会这么想，他该如何解释？
    三年前的离开情非得已，他该找一个怎么样的理由才能坦白，他到底……
    情绪终于坚持不住，林藏鼻息紊乱，努力调整情绪，才堪堪冷静下来。
    “这不是给你机会了吗？”他声音带着些许笑色，“不带走我吗？”
    在此时，不远处参无忧也赶了过来。
    而走到此处，却察觉什么，他伸出折扇将任烨拦住，微微眯眼。
    这股气息，是他？
    “主人？”任烨有些不解，“林公子走的方向应该就是这里。”
    参无忧轻叹道：“可惜了。”
    任烨怔然，“林公子，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吗？”
    参无忧却笑道：“原本以为，那小美人赶上这个时间被他缠上，还有几分好运气和他分开能活下来。”
    “在这种时候……”
    他声音淡道：“也难怪他把持不住。”
    ***
    在阴冷的洞穴之中，林藏小心地将药洒在长秋黎的手上，皱着眉，“这是你自己将自己弄伤的吗？”
    长秋黎靠在石床上，看着他，声音平淡：“与你何干。”
    林藏：“……”
    他抬起头，盯着长秋黎死气沉沉的脸。
    “系统，像他现在这副模样，我之前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吧？”他心中暗道。
    系统：【……】
    实际而言，它到现在都不知道宿主是为何如此笃定此人就是长秋黎的。
    【是的。】它回复道。
    得到赞同，林藏吐了一口气，极力劝自己要冷静，开口与眼前人道：“不管怎么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论发生了什么，也不能对自己的身体动手，对不对？”
    长秋黎一言不发。
    林藏再接再厉：“而且多疼啊……你把上衣脱了，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伤口。”
    长秋黎道：“里面没有。”
    “我不信，你起来，我看……”而话还未落，林藏的举动便牵动了自己的伤口，顿时疼到嘶嘴，眉心都打了结。
    长秋黎目光垂下，落在他包裹了层层白布的手臂上，启唇：“后背。”
    林藏：“恩？”
    “后背的伤口。”
    “后背不太疼，我没管它。”而且就算想管，他自己也看不着。
    林藏手臂上疼感一阵又一阵涌来，将药放到一边，准备先歇一会儿。
    但还没等他将药放稳，原本靠在榻上死气沉沉的人却忽然起身，将药一把拿走，把他摁在了自己的腿上。
    林藏一懵。
    耳边传来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后背骤然发凉，他顿时瞪大眼睛：“你干什么？”
    长秋黎手指落在他的背上，声音没什么起伏，“有血。”
    林藏面红耳赤：“你想给我上药，你可以和我说、你将我衣物撕了，我等会……穿什么？”
    长秋黎伸手，一套干净的衣物便出现在了林藏面前。
    看着那套衣服，林藏愣了愣。
    他安静了几秒，趴在长秋黎的膝盖处，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之前在客栈里，那身衣服，也是你给我放的吗？”
    长秋黎给他上药的手指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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