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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隔壁传来二人的对话,伴随细细弱弱的哭喊、喘息,暧昧绮丽。
    “颜师兄……”
    “潇潇,不要怕。”
    言卿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谢识衣被困于暗室听隔壁的人表演活春宫。
    太离谱了。
    “……”
    隔着一堵墙。
    墙后是白颜二人在行苟且之事、翻云覆雨,各种不堪入耳的对话。而他身前是谢识衣,清冷无暇好似冰雪,握着他的手,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言卿提议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谈?”
    谢识衣云淡风轻反问:“换个地方,你就会认真跟我谈?”
    隔墙的巫山云雨在狭窄的暗室里声音激烈,更让暧昧横生。
    言卿头一热,想也不想道:“可是在这里,你又真的能心无旁骛跟我谈下去吗?”言卿:“……”
    不对,他这问的是什么问题。好了,现在他都能想到谢识衣会怎么回打他了,绝对冷笑一声反问“为什么谈不下去。”
    不过让他意外的,谢识衣并没有这么回答。沉默的片刻,他感觉谢识衣冰冷的掌心好像有那么一丝热意。
    谢识衣松开他的手,在昏暗中别开脸,冷冷道:“去哪?”
    言卿舒口气,说:“去天人道吧。”
    “好。”谢识衣一手紧握着不悔剑,往前走。
    结果言卿还没走两步。
    忽然听到隔壁的白潇潇在温存的片刻,撒娇一般说:“师兄,你不要去救燕卿好不好呀。”
    男人在情事中总是容易失去理智,颜乐心轻轻喘气问:“怎么,潇潇不喜欢他?”
    白潇潇负气道:“对,我不喜欢他。我不要你和他双修救他。”
    颜乐心勾唇一笑:“好,师兄只属于你一个人。”
    言卿:“……”
    幸好谢识衣对于这种无聊的事也不会多过问。
    短暂的步伐停顿过后,谢识衣继续往前走。
    言卿慢悠悠地吐口气,他上辈子是十方城少城主,对于这两人的情事见怪不怪。因为谢识衣在旁边才让他觉得太别扭罢了。真是有病,这种时候还要提一嘴他。言卿觉得糟心,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走之前、随随便便在一堵墙上画了个小小的符,算是稍后给他们一个小惊喜。
    与此同时,另一边。
    殷无妄被谢识衣砍掉一只手,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体内幻蛊虫的毒素一点一点蔓延,他头晕目眩。
    白潇潇的血好像是另一种毒,让他口干舌燥,浑身发烫,血液翻涌。
    殷无妄眉心的血菱边缘浮现出一点黑色来。他脸色苍白,眼睛却是赤红一片,靠着墙壁,眼神绝望又疯狂地看着天壁。
    青雾太浓,他看不清这雾,看不清前方,就像看不清这笑话一般的人生。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为什么……
    隔壁缠绵的呻吟慢慢传入耳中。
    殷无妄缓缓闭上眼。
    白潇潇的血是春药,声音则是撩人心魂的蛊虫。隔着一堵墙,虫子疯狂蚕食他的理智,也在碾碎他的尊严。
    殷无妄咬紧牙关,手腕还在流血,他视线动荡,失去知觉,意识在缓缓跌落深渊。白潇潇的呻吟让他觉得血液发热。可是最后一眼看到的那红衣身影,却又让他从骨髓到灵魂胆战发寒。
    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要对他这样不公……从小到大,好像什么好事都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过。
    断手上的鲜血快要流干时,殷无妄忽然大脑一阵剧痛——听到了一声尖锐奇怪的哨子声。
    那哨子声把他带入一个奇怪的梦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一次,耳边依旧是白潇潇的声音,可无比清晰也无比柔媚,好像就贴在自己的耳边。少年软若无骨的身躯就瘫在自己怀里,细长的手臂攀着他的脖子,含着泪颤抖说:“怎么办无妄哥哥,我需要琉璃血,可是我根本接近不了谢应。”
    殷无妄听见自己哑声说:“没关系,我有办法。”
    毕竟谁人能想到呢。空空寂寂玉清峰,天下第一人名义上的道侣对他情根深种,还和他有过无数鱼水之欢。燕卿到了南泽州后,难耐空闺寂寞,又开始暗中和他勾结。
    他在床上甜言蜜语,哄着燕卿交出了出入玉清峰的令牌。而后设计让白潇潇误入其中,误打误撞和谢应相识。白潇潇觊觎琉璃血,而他觊觎不悔剑。此后便开始了两人漫长的图谋不轨。
    纵你是万年难现的天才又如何,还不是木愣愣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践踏天骄的感觉,让他自负又得意。
    燕卿是谢应的妻。白潇潇是谢应的心上人。可这两个,都是他床上的尤物。
    梦里,他在忘情宗看着那个仗剑过悬桥无欲无求的雪衣仙尊,眼神轻蔑,只有怜悯。
    最后,他们当然成功了。
    这个梦太过绮丽,也太过舒畅。以至于殷无妄都不想醒来。
    但是他注定要醒来。
    有个声音在问他。
    “你想不想杀了谢应?”
    *
    “你想不想杀了谢应?”谢识衣入汀澜秘境的消息传到璇玑殿时,秦长熙打开折扇半遮面,语气含笑问镜如玉。
    镜如玉眼眸冷冷看着他。
    秦长熙叹息说:“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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