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潇诧异:“殷无妄?”
从回春派到南泽州,兜兜转转那么久,再一次遇见。他心情复杂至极,竟然连一句“无妄哥哥”也喊不出了。
白潇潇其实自始至终就是憋着一口气的,他慢慢成长,不再像当初那么善良单纯。
衡白离开之时,他问道:“我遭遇的一切屈辱,是不是就是因为我救了紫霄?”
如果没有救紫霄,怎么会被燕卿抢功劳,怎么会像个跳梁小丑,为他人作嫁衣裳。
人善被人欺。
他也救了殷无妄。可是殷无妄离开之时,看都没看他一眼。忘恩负义,白眼狼。
“你怎么在这里?”白潇潇现在是合欢派的弟子,又刚刚在青云初试赢了忘情宗的人,心高气傲。加上来南泽州陆陆续续听到了关于殷无妄的一些事,当即开口,神色满是不耐。
殷无妄其实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白潇潇,他是跟在燕卿后面进来的,本来是想找时机给燕卿下药。谁料跟人跟丢了,还被困在了这里。
转来转去好半天,怎么都出不去,对白潇潇漠然道:“闭嘴,你不想把女鬼引过来,就不要再说话了。”
女鬼?!白潇潇一下子脸色苍白。
之前墙壁翻转时听到的女人怪笑声这时候又传来。
迷宫里昏昏暗暗,全是腐朽的尘土和沉沉的光。那个女鬼在往这边走,她瘸了一只腿,扶着墙壁一跳一跳,声音叫人头皮发麻。白潇潇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殷无妄刚结婴,和白潇潇一样毫无作战经验,根本不能和六道楼里的鬼怪一战。他偏头,看到墙角有一具棺材后,拽着白潇潇,一起躲进了棺材里。
“啊,殷无妄,你要干什么!”白潇潇娇声惊呼完,就已经被拽进了棺材。随后,棺材的盖板又被殷无妄合上。
黑暗中白潇潇脸上全是热气、眼中满是泪水,是委屈也是愤怒。
他之前傻乎乎的在回春派山洞里哪怕和燕见水大吵一架也要救殷无妄。但是他现在不再是以前的他了。殷无妄别想碰他。
“殷无妄你放开我!”白潇潇被他搂着细腰,被迫趴在他身上,手脚并用挣扎。
殷无妄说:“不想死就别吵。”
咚咚咚。女鬼的脚步声靠近。
白潇潇一吓,也不挣扎了,害怕地忍不住贴近殷无妄,手指紧紧抓住他殷无妄的肩膀:“这里到底是哪里……”
女鬼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见找不到人,脚步声又慢慢远去了。
殷无妄暗舒口气,心里越发烦躁。怎么他跟着上楼,那三个人都不见了呢。
“我怎么知道。”
白潇潇不满地说:“女鬼走了,你现在放开我。”
殷无妄现在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听到白潇潇这话,当即冷笑出声:“我若是不呢。”
白潇潇大惊:“你要做什么?!”
殷无妄其实根本没想对白潇潇做什么,就是想吓一下他而已。谁料白潇潇的反应那么大,瞬间被忤逆的愤怒涌上脑。回到南泽州后处处碰壁,处处被嘲笑,现在一见到当初对他大献殷勤的白潇潇,也避他如蛇蝎,瞧不起他。
当即怒上心头,伸出手,掐住了白潇潇的脖子。
“啊——”白潇潇怕极了,又是后悔又是愤怒,他低头咬上了殷无妄的手臂。
牙齿咬破皮肤,也咬破血肉。
“你!”殷无妄骤然大怒,挥手把白潇潇甩开,白潇潇后脑勺撞开了棺材板,他喉间腥甜,猛地吐出一口血来。那血溅到了殷无妄脸上,殷无妄咬紧牙关,眼神冰冷,干脆把手里打算给言卿的药给白潇潇用了。被强逼着吞药之时,白潇潇眦目欲裂,两只手拼命反抗,咚,袖子里的瓶子在挣扎之时掉了下来。
那是他准备用来给颜乐心的幻蛊虫。
谁料现在,瓶子碎了,幻蛊虫飞到了殷无妄腿上。
“什么东西。”殷无妄只感觉脚上被狠狠蛰了一口,随后头晕目眩,张嘴说话的时候,嘴边白潇潇的血又不小心被他吃了进去。刹那间,他闷哼一声,浑身都在发热……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
当初他在回春派山洞时,就因为白潇潇的血而失去理智,如中春、药。现在同样大脑昏昏沉沉,他咬紧牙关,抬起头,望向白潇潇眼神里只有欲望。
白潇潇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可是殷无妄逼他吃的丹药下肚,他人也开始理智不清醒了。好热,好难受。白潇潇的眼尾染上一点红,他本就生的脂粉气,像极了女子,现在动情之时,那种媚态更是已经完完全全跨越了性别,仿佛生而为欲望。
殷无妄看着他,瞬间失去理智,如同被操纵的傀儡,满心满眼,只想着去占有眼前的人。
“不,颜师兄……师兄救我……”白潇潇被他吓得泪水直流,面色潮红,扶着墙壁跌跌撞撞跑出几步。
殷无妄想去捉住他。可是被幻蛊虫蛰的那一下毒素蔓延,让他经脉被火灼烧,灵力也使不出来了。
轰隆隆。恶鬼迷宫内的墙又开始变动,偏移左转,原来的暗室成了甬道。
殷无妄喘着气,靠着墙壁缓缓坐下。
一墙之隔,他听到了一道诧异的声音:“潇潇?我正在找你呢。不对!你怎么了?”
“……师兄,救我……”“什么?!”
殷无妄咬着拳头,鲜血和汗水混杂在一起。就隔着一堵墙,听唾液交缠,衣衫窸窸窣窣,春色旖旎,他一人在这里煎熬。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抬头,一下子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走道不远处站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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