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事,陈太后一连几天都阴着脸,又见皇帝安排着人准备与北狄鉴定契约之事,心情就更是不佳。
刘召儿进来的时候,陈太后正在惩罚宫女。
小宫女才进宫没多久许多规矩知道是知道,但并不如老宫女那样将规矩都刻进了骨子里,难免还有些天真浪漫。
这不,一个没注意就冲撞了陈太后。
陈太后正自满身的火气没处发,这个小宫女就撞了上来,当下就命人杖责。
几个太监将人按在地上,噼里啪啦就是一阵打,小宫女痛哭流涕,陈太后听得心烦,招招手,刘召儿小心的凑过去,弓着身子道,“太后娘娘?”
“这鬼哭狼嚎的,听着心烦。”
刘召儿立马就懂了,立刻取了帕子,自亲自上前将那小宫女的嘴给堵了。
那小宫女又痛又怕,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只听得一阵棍棒击打之声,才打到一半,小宫女眼睛一翻没了动静。
刘召儿还倒把人打死了,唬了一跳,上前去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些热乎气,便回禀道,“太后娘娘,已经晕过去了。”
陈太后意兴阑珊的挥挥手,“把她带走。”
“快、快、快,把她抬回去,一身血气,别冲撞了太后。”
立刻就有两个太监一人一边,把小宫女架着拖了出去。
陈太后看了刘召儿一眼,“你先前去哪儿了?”
刘召儿嘿嘿一笑,又凑到太后跟前儿,弯下身子,“回太后,先前奴婢在外头听到了个新鲜事。”
陈太后瞥了他一眼,见他眉间都泛着喜色,这才勉强提起了兴味,“什么新鲜事,也值得你这么高兴?”
刘召儿又凑近了些,神神秘秘的道,“奴婢听出宫办事的小太监说,这几日卫王府的门都要被媒婆踏平了。”
陈太后疑惑道,“卫王世子已然定婚,不是还剩下个二公子吗?媒婆上门有何好奇怪的?”
刘召儿小小的挥了下手指,“不是二公子,是小郡主,这些上门的人都是冲着小郡主去的。”
“闻人蓠?”陈太后吃了一惊,“以闻人蓠那性子,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多人上门求亲去了?”
也不怪陈太后这个样子,实在是闻人蓠在京城那是名声大躁,那一身神力加武艺,谁人敢惹?
特别是她将京城里一众纨绔子弟整治了一翻之后,这官宦子弟都是躲着她走的。
这样的媳妇谁人敢取?当菩萨供着都嫌碍事。
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上门来求亲的也是冲着卫王府来的,这些人都被卫王打了出去。
如此闻人蓠的婚事一直就拖了下来,更有甚者都说,这小郡主怕是嫁不出去了,要作一辈子的老姑娘。
当然说这话的人,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晕倒在暗巷里,被打得像个猪头一样。
因此闻人蓠的婚事一直以来都是卫王心中的痛,但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样子,他最是清楚,急也急不来。
以前闻人蓠心仪卓严,卫王还有些盼头,结果卓严突然失踪,再次出现又有了正君,卫王也只能放下。
眼见闻人蓠的年纪越拖越大,卫王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插着急的,这亲事又不比其他,着急也没有用。
没想到,这段时间这些人就像是约好的一样,一个个的开始上门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虽然亲事没成,但卫王还是高兴的,这代表着女儿终于有人喜欢了,这个不成,总有一个能成的。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瞧出端倪了,等弄清楚这些人是冲着什么来的之后,险些没被气死,一怒之下将人直接扫地出门了。
知道这其中明堂的刘召儿当下就嗤笑一声,“哪能呢!这些人呀,都是冲着闻人蓠未来夫君这头衔去的。”
刘召儿暗示的向干元殿比了个手势。
闻人蓠因战有功,但她是女子,大启皇室又等级森严,皇帝就算要封赏也只能赏些金银珠宝等,就连破格封她为公主都不可能。
但只要是女人,就有出嫁的那一天,皇帝不能大肆封赏闻人蓠,但是却可以施恩给她的夫君。
如此一来,闻人蓠的婚事可不就被人盯上了吗?
“原来如此。”陈太后不屑的扯了下嘴唇,露出一个讽刺至极的笑来,手微微一抬,刘召儿立刻将桌上的茶水讨好的递到她手上。
“可不是,现在京城各家子弟,一个个的看着有利可图,可不得削尖了脑袋往卫王府里钻了吗?”
陈太后低着头,揭开盖子却没有喝,而是问他,“都有哪些人家去了?”
刘召儿斟酌了一会儿道,“都是些不思进取,只想着捡便宜的,这些人家本来就没多大出息,太后不用在意。”
陈太后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气氛莫名有些沉,刘召儿有些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儿,见陈太后并未再说什么,心里一松。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献媚的道,“其实要奴婢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陈太后脸上不辩喜怒,“怎么说?”
“这小郡主再怎么厉害,那也是个女人,女人哪里有不嫁人的道理?就算卫王不担心,但也丢脸不是?何况小郡主乃是皇室郡主,如果她不嫁人,这……”刘召儿在陈太后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知道这话要怎么说才能讨到太后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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