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能忙活下来,苏牧才得以喘口气儿。
“陈大公子见笑了。”苏牧脸有苦色,连连告罪。
这段时间苏牧又是忙于家里的生意,又要照顾生病苏启之又要守母孝,脸色不大好,这一笑,好像连眼里都浸着苦药汁子似的。
陈致自是不会意这些小事,客套的道,“哪里!”
这会儿文山给苏启之请了大夫,又给施了针,安静的睡了过去。文山等苏启之睡下之后,这才前来回话,苏牧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文山便安静的一边候着。
苏末这会突然开口道,“父亲他怎么了?”
苏启之刚才那个样子,一看就不正常,文山向他看来,露疑惑,不过这里轮不好他一个管家说话,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苏牧艰难维持的笑容顿了顿,这才重新看向苏末,这一看却看出了异样,眉头一皱,“陈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错眼一看,此人就是他三弟,但是他在归还梅氏家业时还与苏陌交流过,绝对不会是这个性子。
苏末白着脸道,“大哥,我才是苏末,真正的苏末!”
“什么叫真正的苏末?”苏牧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
陈致玩味的看看苏牧又看看要哭不哭的苏末,心里啧了一声,虽然同样是那张脸,但他还是觉得苏陌看着更顺眼一些。
可惜那样的人,不能为他陈家所用,又成了敌人,那只能毁去了。
幽幽的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苏牧顶着苏末幽怨的眼神,耐着性子道。
苏末眼见苏牧眼中不耐之色更甚,压下心里的不满,又把那套说词搬了出来。
“你是说,有人处心积虑顶了你的身份,就是为了盗取梅氏传承,现在那个顶着苏三少爷身份的人并不是苏三少爷?他是个假货?”
“是的。”
苏牧比苏启之冷静,就算是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冷静得令人发寒。
苏牧虽然没有同白氏与苏玉琳一样欺压过苏末,但苏末还是打心眼里怕他这个大哥,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突然没了底,求助的看向陈致。
陈致道,“苏公子?”
苏牧收回审视的目光,垂首看着面前的茶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正如你所言,你们俩人如此相似,真真假假难以辩别,我又怎知你是不是才是假的那一个?”
此话倒也不假,不过文山冷眼旁观着,却觉得这个三少爷才像是三少爷。
他家大公子,自小被当作顶门立户的当家人来陪养,很少参与后院之事,后来又出门历练,很少见三少爷,就算见见着了,说话的机会也不多,对他不甚了解也不为过。
不过三少爷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最是了解不过,先前那人,他就觉得脾性不对,还以为经历了大事,变了性子。
如今一看,怕不是那么回事了。
低下头,在苏牧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大少爷,三少爷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就性子而言,眼前这个更像。先前那人反倒是不像。”
苏牧眼神闪了闪却是没有说话。
就听苏末苦笑着道,“大哥,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我可以证明。”
苏牧依然垂着眼,声音不见起伏,“怎么证明?”
苏末垂下眼,“我身上在后腰的地方,有一个青色的叶形胎记,这件事我身边的丫鬟和嬷嬷都是知道的,一问便知做不得假。而那人身上却是没有的。”
苏牧看向文山,文山立刻招来一个小丫鬟,在她耳边轻轻叮嘱了一句。
苏末以前在苏府不得宠,白氏虽然打压他,但是明面上却不会让人拿了错处,所以丫鬟还是有的,虽然只是一个粗使丫鬟。
那丫鬟叫小枝,也是在苏末身边待了几年的,一些关于苏末的事也是知道的。
见大公子问她苏末身上有无胎记的事,小枝想了一会儿就想了起来,点头道,“回大公子,末少爷后腰的地方,确实有一个青色的叶子形胎记,奴婢还曾玩笑说,这么大个胎记长在那地方,不太好看。”
“此事还有人知道吗?”
小枝想了想,“有的,以前在三少爷跟前伺候的方嬷嬷,自小就在三少爷身边伺候着,这件事她应该最清楚。”
一边说一边悄悄往苏末那边瞧了一眼,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她心里就是一惊。
相比起来,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个三少爷,更加陌生。
“去把她请来。”
文山叫来小厮让他们把方嬷嬷请来。
所幸离得也不远,没一会儿方嬷嬷就被请了回来。
“大公子。”方嬷嬷已然老迈,颤微微的向几人行了礼。
苏牧免了她的礼,“方嬷嬷今日请你回来,是有一件事需要你确认一下。”
“老奴明白。”方嬷嬷有些拘紧的道。
苏牧挥了挥手,小枝立刻上前扶着方嬷嬷进了内堂,苏末也被请了进去。
等几人都进去之后,苏牧端起茶盏,“陈公子,不介意吧!”
虽然他不知道今日这一出陈致是想干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陈致又想算计什么。
不过,不管他想干什么,苏牧之都不理会,因此就算是听到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事,他也是冷冷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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