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宁婶子识趣的没有再扯那些有的没的,直接道,“后来,没有过多久,我就听说梅夫人因病去了。梅夫人去世不久,梅香也去了,听传言说是生产的时候遇上了难产,一尸两命。”
似乎又想起了故人,宁婶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她死死的咬着下唇,很快就浸出了血丝,“可是我知道,梅香是被人害死的。”
苏陌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宁婶眼神闪了一下,态度却很坚决,“我就是知道。”
苏陌表现得十分冷静,冷静得有些不近人情,“你怎么知道,她究竟是被害死的?还是就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就是难产而死的。”
或许是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宁婶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就连声音也尖利了起来,叫道,“我就是知道!”
“知道什么?”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刻意,苏陌身体微微向着宁婶的方向倾斜,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略带了点压迫的姿势。
“因为是她亲口告诉我的。”这句话才一出口,宁婶就惊了,想要收回已是不及,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之色。
“是梅香亲口告诉你的?”苏陌语气一松,身体靠回椅背上。
“是的。”或许是话已说出口,宁婶干脆也不隐瞒了,“因为自她怀孕之后就再也出现过了,只是在梅夫人出傧的那天,她一个人背着人跑到了我这里,跟我说了很多话。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提到了白氏,说是如果以后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让我好好活着。”
“所以我敢肯定,梅香的死一定跟白氏有关。”宁婶子说得肯定,但苏陌三人都知道口说无凭。
苏陌又问,“除此之外,梅香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像是书信一类的?”
宁婶想了想,“她没有给我信件,不过,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她送给了我一个妆匣。”
苏陌问,“我能看看吗?”
“可以,苏少爷请等一等。”说着就回了里屋去了。
不一会儿宁婶拿了一个椭圆形的妆匣出来,放到桌子上,“这就是梅香送给我的,当时送来的时候,里面除了一支珠钗以外,什么也没有。”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木制妆匣,面上雕了些花草,刀工并不好,看着就很一般。
“我能打开吗?”
“你随意吧!”宁婶叹了口气,“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妆匣罢了,没有什么不能看的,要看便看吧!”
苏陌把妆匣拿到了手里,这个妆匣只有成年男人两个巴掌大小,五六厘米高,小小巧巧的。
打开一看,里面垫着棉花,面上铺着一层红色的绒布,长度刚好能用来放一支珠钗。
苏陌拿在手上看了会,没看出什么名堂,但是梅香在那个时候送她姐姐这样一个东西,真的没有任何特殊的原因吗?
“苏少爷,我看看。”小六道,苏陌将妆匣给了他。
小六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打开匣子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又合上,这样拿在手里上下惦了惦。
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苏陌一眼,苏陌心下微微一动,对宁婶道,“婶子,这妆匣我能带走吗?”
“这……”宁婶子有些意外,脸上闪过不舍。
苏陌道,“我想带回去好好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等过些时日子我就还给你。”
“好吧!”一听是为了找线索,宁婶子就答应了下来,“苏少爷你带走吧!”
“那就多谢了,不过你放心,不管有没有找到线索,我都给你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好。”
见没有其他事了,三人就带着妆匣向宁婶子告辞离开。
路上,小五抱着妆匣跟在苏陌的右边走着,“我觉得这个宁婶子,似乎并没说真话。”
苏陌也一直在想宁婶的话,闻言回头看他,“怎么说?”
小五拍拍妆匣,“只是一种感觉,你真让我说,又说不上来。”
苏陌又转向小六,“你呢?有什么想法?”
小六沉呤道,“她话里最大的漏洞就是梅香和白氏,一个是在梅氏身边伺候的丫鬟,一个是苏启之的外室,而这两个人都与苏启之有首尾。”
苏陌道,“不错,这两个人都与苏启之有了关系。最有意思的却是,这两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看着是两个八杆子都打不到的人,却偏偏又扯上了关系。”
小五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迟疑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两人是里外联手?”
苏陌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而且你不觉得她把梅香摘得太干净了些吗?”
两人回想了一下,这个宁婶子从头到尾,都说苏启之如何如何,白氏如何如何,而梅香在她嘴里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可是事情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吗?
香婶说过,自梅香怀孕之后,梅氏就不让她在身边伺候,只是远远的调开,并没有把人关起来。而宁婶却在暗示,梅香自怀孕之后就不能出门了,此其一。
其二,白氏当时只是一个外室,她想要对梅氏下手,就只能收买她身边的人。
而梅家那个时候的下人都是家生子,其命运天然的就与梅氏系在一起,所以背叛的机会很小,反倒是后来才进去的梅香背叛的机率更大一些。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