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宁本来打着与苏陌理论理念的主意,务必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管他是龙是虎到了上河沟这地儿,都要给她乖乖的趴着。
没想到对方不按牌理出牌,一下子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就好。”
苏陌对卓严这个大伯母还稍微忍着点性子,但对她可不会这么好性儿,当下皮笑肉不笑的道,“知道,怎么不知道?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嘛。”
赵香宁还以为把苏陌唬住了,正想得意的再说上两句,谁知苏陌话音一转,脸上笑意一收,一脸煞气的道,“但若是有人让我不好,我定要让他一样不好。”
说着视线像是不经意般的掠过李贞,对上李贞的眼睛,微微的翘了翘嘴角,然后便收了回来。
李贞脸色微微一沉,很快又恢复成平时里一惯温和的模样,这一来一回的短暂交锋,竟也没人发现。本来这些人看苏陌笑意呤呤的样子,还都当他脾性好,好拿捏。
没想成这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身上的气势一出,一时竟都被震住了。
赵香宁最先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辈给唬住了,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自然就要在嘴巴上讨回来。
只听她冷笑一声,扬起了嗓子道,“大家都听听,这卓家的小郎好大的口气,这怕是把我们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这赵香宁说得来的,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的。
这些本来就对苏陌在心里存了疙瘩,现在又被她一挑拨,立刻纷纷应和起来,“人家是云城来的大少爷,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乡下人!”
“都嫁到这里来,还当自己是苏家少爷呢?”
“果然不是个好的,连长辈都敢顶嘴。”
“只怕以后上河沟里的风气都要带歪了。”
这一下子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苏陌额头青筋直蹦。
赵香宁正自得意,就见苏陌突然走前两步,抬腿便是一脚。
只听”咔嗒”一声脆响,三根绑在一起,两头搁在石头上,当作长凳坐的树杆被劈成了两半。
这果然是苏小郎才有的行事作风,小五在一边抽了抽嘴角。
然后所有女人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鸡一样,再也发不出声音。
目光发直的盯着地上断成两截的树杆,咽了咽口水,我的娘呀!这要多大的力气,才一腿就把这么粗的三根树杆一下子劈成两半。若是劈在人身上,哪还有好的?
这被当作凳子搁在石头上的树杆每一根都有儿臂粗,又是三根绑在一起的,别说是人的腿,就算是锋利的柴刀一刀劈下去,也不见得会断。
可见苏陌那一腿的力量有多大!
众人在心里头这么一转,对苏陌就多了一股畏惧。然后又想起他被难民劫走的事,既然苏小郎有这本事,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难民,能打得过他?怕不是乱说的吧!
场面总算是安静下来,苏陌一边若无其事的收回腿,漫经不心的道,“不怕各位笑话,我这人脾气不好,人若敬我一尺,我必敬人一丈。可若是谁敢犯我一分,我必讨回十分。”
别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实际上那一腿下去,树杆是断了,但他的腿也快痛得没有知觉了,脸上的表情差点没有维持住。
好歹想起自己要借此震慑住这些无理也要搅三分的村妇,不能功亏一溃,勉强是繃住了,一边不动声色的将身体的重量放到另外一支腿上。
赵香宁也同样被吓了一跳,对这个一言不合就出腿的苏小少爷也有些畏惧,但想着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苏陌弄得下不了台,又很是不甘。
又想着现在有这么多的人在,苏陌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便虚张声势道,“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做得我们还说不得了,难道是想堵住我们所有人的嘴吗?凭什么,就凭你家银子多?”
“你还真就说对了,我别的没有,给别人请医用药的银子还是有的,到时候就看别人受不受得了那份罪了?”一句话堵得赵香宁脸上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
众人顺着苏陌的话往下一想,连这么粗的树杆也能劈断,若是劈到人腿上,怕不是也要断?就算到时候他出了银子,付了药费,先不说能不能治得好,只怕那罪也是要生生的受了。
这一进一出的可不是吃亏了?
这样琢磨,一些人的心思还没来得及冒泡就被按了下去。
苏陌见火候差不多了,又缓了语气道,“我劝各位还是积点口德的好。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闲话家常也就罢了。若是因逞一时口舌之快,沾了人命,惹了孽债。百年之后,去了阎罗殿,那可是要一一清算的,到时候说不得被投入畜生道,连人都做不成。”
只差没被苏陌指着鼻子骂,不是人,一众人气得眼睛都青了,然而这时却没有人跳出来找骂了。
古人大多迷信,苏陌最后一句说,稍微加了点心理暗示,众人仿佛真的看到十八层地狱似的,各个面色都不好了。
其中有几个更是如土色,包括那个表面上温柔贤惠的大伯母。可见这些人心里手里也不大干净。
看过古装电视剧的人都知道,古代被流言蜚语逼死的女人绝对不少。
大启在这方面倒是与他曾经的那个世界的古代相似,自然也不会例外,果然一试就试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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